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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何济闻言一怔。
自从记事了后,他便觉自己是状如熊罴,比村里的水牛还要更大一些,都能一手拖着爬犁去耕地了。
这气血不足的话,哪能是应在自己身上?
而未等何济会意过来,小渔船就已悠悠划动,水纹一圈圈漾起,推着小舟向远处飘去。
“便是不成亲,陈叔你也不必如此急吧!”
见自己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便也是追赶不上了,何济吃了一惊,忙扯着嗓子喊了句:
“陈叔这回是要去飞云江的哪段?稍后我也跟上去!"
“越府水,去西水,然后直入西渡海。”
陈珩声音遥遥传来。
“陈叔莫不是说笑?”
何济龇牙一乐。
先不说自家这位叔父是个从不去大江行船的古怪渔户。
他打渔十七年来,酉水、丽江、樟水、阮江、府水......这五条大江,竟是一条都未涉足过。
再且,就这艘小小渔船,它哪能经得起真正的江涛大浪?
怕不是被轻轻一卷,就要凄惨沉了江底,更莫说是越过重山重水,直入西渡海了。
可何济笑到一半,便觉有些不对劲,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他翘首望去,见陈珩身形此时已是慢慢望不见了。
一阵江风吹来,身后的芦花丛又响起“沙沙”声音,而在风声也停了下,此间竟是别样的寂静。
像是天地间只剩下了一派潺潺水声,永无休无止......
而另一处。
在到了飞云江又过去半日功夫,终是驱舟进入了一段先前鲜有涉足过的水域。
陈珩见面前莫名卷起一阵大风,随后就有浓雾漫天,乌云地,像是整段江面都被忽然罩住,隔绝了内外。
几息功夫后,江底就有一派红光渐渐透出水面,在放射异彩,同时水下亦发出隆隆声响,似有某物正在急速掠来。
“浔公,何必如此客气?”
陈珩将船桨一停,道。
“这些年幸得真人指点,老朽着实是获益匪浅,今番前来相送,不过应有之义!”
江底恰时传来一阵嗡嗡声响,然后水面陡然一分,以螭龙本相急匆匆赶过来的浔坚就冲了出来。
这位似担心失礼,又连忙现出人身,立在江面,执礼甚恭。
陈珩见此也不意外,螭龙本就为龙种的一员,有兴云作雨的偌大能耐,天生便与水行相亲,而浔坚又是元神境界的大妖。
这位既是身处于梁国之中,那能对梁国的水脉生有感应,想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敢问真人真是要离开妙宝地了?”
浔坚方才那番话本也是猜疑之言,但见陈珩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否认,似真有了离去之意。
浔坚也的确是有些疑惑,难免心生好奇。
“方才我已接得宗内符书,丹元大会的召开之期已定,便是在两年半之后。
这事说与你听也无妨,想来过上不久,此讯便将传遍众天,叫宇内修行者皆闻。”
陈珩平静开口:
“而我功行已是到了关隘处,只欠那临门一脚,既然如此,当然也该准备动身了。”
丹元大会??
听得这名字,浔坚只觉呼吸一室,头皮发麻,连精神都不由恍惚了刹时。
由八派六宗那些握图临宇的治世祖师来主持坐镇,大手一挥,便将整整一座阳世大天的昌隆气运都拿出作为赏格。
叫高高在上的各派贵子们亲自上阵比斗,尽出诸般神通妙法,直至决出最终的胜者!
决出那将扬名九州四海,叫众天修士都听闻其名号的当代丹元魁首!
似这等煊赫的大场面,单是听闻就已足以叫浔坚心荡神驰了。
他着实是难以想象,如陈珩这般的大派俊彦在彼此龙争虎斗时候,究竟是个怎般激烈场景?
而堂堂一座大天的昌隆气数,又该是以何等方式被人执拿?执拿了那气数后,是会有如何玄妙变化?
妙宝地也算是不差地陆了。
可与胥都大天一比较,却成了路边草芥,分毫不值得一提!
“这才是仙道,这才是修行......”
浔坚心下喃喃自语。
“而宗内符书中,除了告知我丹元大会的召开期外,倒也还是确定了一件事。”
这时,陈珩声音忽然响起。
“太常龙廷,元祖金诏。”
他视线看向浔坚,道:
“这个名字,浔公应不算陌生罢?”
听得这句,浔坚脑中似轰了一声,所有遐思都须臾不见,只觉如坠冰窟。
风敛日融,江面平静若地。
此时浔坚脸上有一丝尴尬,他们想说些什么,陈珩已经一摆手,道:
“元祖金诏,这是太常龙廷在当年反天起事时候特意打造,用来联络宇内龙种的神物,只要元祖金诏祭起,龙种便自生有感应。
而太常龙廷以此物欲召天下龙种共赴太常之事已被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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