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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超！你告诉我，那些年你和流儿出海之后，你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要行如此助纣为虐、残害生民之举？你莫非忘了我们当年所许下‘要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清天’的诺言了吗？文刚师父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你如今的举止，他会作何感想？”

    马羽神情肃然，紧紧握住手中的翼剑与左超隔海相望，忍不住声声质问道，语气中的深切让左超的眸子一暗，神情有些黯淡，特别是当听到文刚之名时，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格外悲伤与懊悔。

    他身为文刚生前的贴身护卫，年纪轻轻之时就一直跟随在文刚的身边，陪伴文刚的时间不仅比马羽要久得多，就连文刚的亲女儿佃云都比不上他。

    左超的这一身武艺和为国为民的思想，都深深受到文刚的影响，在其他同龄人还在为了生计奔波，对未来感到迷茫之时，左超便已经早早地立下要跟随文刚大人，推翻暴虐的元邦朝廷的志向，昔时不忘初心、行大义之举的景象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可现在，他却是成为西海霸王手下的一枚棋子，整日都在做助纣为虐、残害生民的举动，与他当初的志向可谓是背道而驰，说起来，还真是愧对文刚大人当年的教导，日后奔赴黄泉，怕是再无颜再去面对文刚大人。

    只不过，左超嘴唇嗫嚅半晌，最终却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过只言片语，只是微微合上双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缓缓摇头：

    “不必再说了，我有我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文刚大人泉下有知，也定会理解我的，你若是要战，那便战；若是不战，那便放我离开。”

    “可是因为流儿？”面对左超毫无表情的脸面，马羽咬牙质问，他随大明舰队出使西洋，其间不间断地打探着左超与流儿的消息，左超的消息倒是屡屡有所耳闻，可流儿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至今仍是不知她身在何方、是死是活，结合左超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常举动，或许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况且先前在使节团的船舱里与海上黑狮三人相斗之时，也曾听到独眼老七威胁左超的话，说什么左超的老相好在他们的手上，以此威胁左超配合独眼老七和海上黑狮的行动。

    左超的老相好？除了当初在小渔村之时就与他两情相悦的流儿之外，还能有谁呢？

    马羽十分笃定心中的猜想，可左超却抿着嘴没有应答，反倒是直接抽刀在手，身形在海面上急速跃动，眨眼之间就袭至马羽的身前，刀锋直取马羽的首级。

    马羽目光一凝，当即一个下腰闪过左超的进攻，眸子也变得勇毅深沉，既然如此，那便战吧！马羽宁愿在此敲断左超的腿，将他强行俘虏于此，也不愿再看到昔日为国为民而战的左超，如今却自甘堕落地与西海霸王为伍，做着与他初心相悖的蠢事。

    至于流儿，也只能待此战之后，再去寻找她的踪迹。

    马羽下腰躲过左超的飞袭，立即欺身而上，从身后横出一剑刺向左超的后心，同时右脚脚尖隐蔽地点出，借着剑锋的掩护，悄然攻向左超的下盘。

    马羽从虎牙那学来的虚实相掩，如今几乎已经刻入他的骨子之中，信手拈来的一击，都能让寻常敌手防不胜防，只不过左超与他彼此之间知根知底，各自有什么能耐，对方都再清楚不过。

    只见左超凌空扭转半身，举刀横档马羽的剑击，同时目光敏锐地发现了马羽掩藏在剑锋之下的踢击，同样是横出一脚，扫向马羽的脚踝。

    马羽瞳孔猛缩，手腕微微翻转，触发掩藏在衣袖之下的机关，合成翼剑的羽翼立刻片片分散而开，如同无数把匕首一般躲开左超刀身的阻隔，势不可挡地袭向左超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

    同时双方脚下狠狠相碰，马羽和左超的身形各自借力向后弹开，左超凝神注视，周围的时间在他眼中仿佛都放缓了下来，那些带着不同轨迹的羽翼也在他的眼中变得清晰可见。

    左超一刀既出，唯见耀眼的寒光不断闪烁，耳边传来声声刺耳的破空声，却不见左超握刀的手和他手中的刀，足见他刀势之快，已经远远超过人眼所能看到的极限。

    刀锋精准地击打在翎羽之上，那些羽翼便片片散落，又重新回归到马羽手中，再度合而为一。

    马羽和左超这两兄弟之间第一回合交手，虽说谁也不愿意与对方为敌，可真当动起手来，却又是谁都未曾手下留情，招招直逼对方的死穴，招式凌冽、杀意凛然，仿佛要将对方给当场斩杀。

    看起来双方压根就不像是相熟多年的好兄弟，反倒是彼此有着血海深仇的仇敌一般。

    这也没办法，双方实在是对彼此太过知根知底，只用寻常的招式，恐怕是难以制服对方，唯有竭尽全力，方能在这场战斗中抢占先机。

    左超的身形轻巧落于一块破碎的甲板之上，身形轻盈得甚至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可继而他脚下又劲气猛吐，炸起的水花都有数丈高，都没有喘息片刻，便再度提刀向着马羽直冲而来。

    像这般势不可挡、迅疾如风的战斗方式，始终是左超最为得心应手的，在对敌之时总能给予对手以莫大的心里压力，如同狂风骤雨般连绵而不间断的刀势，几乎让对手无法呼吸，压迫得对手在慌乱中露出破绽，从而一击毙命。

    左超虽并未正式拜文刚为师，但一身武艺都是由文刚所教导的，马羽与左超算得上是师出同门，且马羽与他对弈过岂止一两次，对左超的战斗风格是再清楚不过。

    马羽立于一块碎木板上，直接扎稳马步，脚下如同生根一般牢牢镶嵌在木板之上，任凭浪花起起伏伏，他的身形却兀自巍然不动，面对如同暴雨般迎面而来的刀锋，马羽不慌不忙，屏息凝神，握紧手中的翼剑，同样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挥剑而出，直面左超的迅疾刀锋。

    一时间海上响起一连串密集的叮当作响，如同雨打芭蕉一般，悦耳的声音下却藏着无尽的杀机。

    喧闹的动静引起众人的注意，当看到马羽与左超之间，激烈得几乎已经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战局时，围观的众人们都是心思各异，有的庆幸自己没有卷入到这种级别的战斗之中；有的则在为二人加油鼓劲，一时间二人的战斗可谓是抢尽了风头。

    独眼老七独自面对着小陶白，他的实力可要远高于小陶白，在战斗之中始终是稳稳压制着小陶白，若是没有他人来援，恐怕他战胜小陶白不过是时间问题。

    听到不远处的动静，独眼老七一边将小陶白玩弄于股掌之中，一边扭头回望，见作左超与马羽相斗激烈，左超看似毫无保留，他心底稍安，有流儿被挟持在西海霸王手中，谅左超也不敢不过用尽全力。

    他愤恨的目光望向在左超的进攻中巍然不动的马羽，依旧是恨得牙根直痒痒，看来得速战速决，尽快解决眼前这个实力孱弱，却像个牛皮糖一样烦人的家伙，然后去当着大明舰队的面，宰了那个屡屡坏他好事的死杂碎，以泄他心头之恨。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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