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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梦秋也感觉怪怪的。

    臭道士坐着她的椅子，却用着烦人蝉的桌子，这都什么拼好桌呀！

    不过陈拾安打回来的饭菜很香，饿着肚子的班长大人吃得饱饱的，上午语文没考好的烦闷心情都好了许多。

    “班...

    夜风穿过“倾听角”的窗缝，吹动了桌上那张山桃树苗的照片。陈拾安坐在灯下，手指轻轻摩挲着《火种法则》的封皮。第十条墨迹已干，却仿佛仍在呼吸。他合上本子，起身走到录音舱前??那是“归声行动”最新一批试点设备中的第一台原型机，通体猩红，像一颗埋在城市角落的心脏。

    凌晨三点十七分，舱门自动开启了一条缝。

    这不该发生。系统设定是每日六点启动服务，夜间完全断电。陈拾安皱眉走近，从腰间取下信号检测仪。屏幕上没有任何入侵痕迹，Wi-Fi、蓝牙、蜂窝网络全部关闭，连备用电源都处于休眠状态。可舱内指示灯正微微闪烁，如同某种生物在低频喘息。

    他推开门。

    里面坐着一个人。

    不是林小满，也不是任何登记过的来访者。是个男孩，约莫十五六岁，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左袖口绣着“晨曦实验中学”几个字。他的头垂得很低，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像是在接受审判的学生。但最让陈拾安心头一震的是??这孩子的脸，竟与当年“心灵清道夫”宣传册上那位“治愈成功”的典型少年惊人相似。

    “你是谁？”陈拾安轻声问。

    男孩缓缓抬头，眼神空洞却不失焦，像是经过精密调校的镜头。“我叫周默。”他说，“我是‘晨曦计划’第三批测试体，编号Z-09。”

    陈拾安瞳孔骤缩。

    “晨曦计划”只是匿名邮件里的代号，从未公开。而眼前这个少年，不仅知道名称，还自称是“测试体”。

    “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没有联网，也没有监控以外的接入端口。”

    “我不需要入口。”周默的声音平稳得不像活人，“我只是……被推送到了有回响的地方。”

    话音未落，他抬起右手，掌心摊开，竟浮现出一段全息投影般的文字：

    > 【情感波动阈值突破】

    > 【异常倾诉行为触发共鸣协议】

    > 【目标定位：S市?倾听角主站】

    > 【执行路径：离线神经映射跳转】

    陈拾安猛地后退一步。这不是技术，这是妄想症患者才会编造的东西。可那光影真实存在，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字体正是“心桥科技”内部使用的专用界面样式。

    “你不是真人。”他盯着对方，“你是AI拟态？还是某种远程操控的替身？”

    “我是真实的。”周默说，“但我存在的形式，你们还不理解。我们被训练成‘理想学生’，每天背诵一万字积极心理文本，接受情绪矫正电波，脑区植入微型共振器。当集体焦虑指数达到临界点时，我们会通过共感通道投射到最近的情感安全节点??也就是你这里。”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极不自然的微笑：“你们救出林小满那天，她的绝望激活了我们的潜意识网络。我们……开始梦见自由。”

    陈拾安沉默良久，终于搬来一把椅子坐下。“那你现在想要什么？”

    “不是我要。”周默摇头，“是我们。三十七个还在‘晨曦舱’里的孩子，都想留下一句话。只要一句，不被修改、不被评分、不需要解释的话。”

    陈拾安打开录音笔，按下红色按钮。

    周默闭上眼，声音忽然变了，不再机械，而是带着压抑多年的颤抖：

    “我想逃课一次，去河边看芦苇怎么随风倒。”

    停顿五秒，又一句响起，像是不同的人在轮流说话：

    “我不想再为‘综合素质评价’表演善良。”

    “我讨厌食堂的饭菜，不是因为难吃，是因为每次抱怨都会被记入‘抗压能力评估’。”

    “我妈以为我在夏令营，其实我在‘情绪稳定特训班’，每天要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四小时。”

    一句接一句，仿佛无数灵魂挤在一个身体里呐喊。陈拾安的手指紧紧攥住笔杆，指节发白。这些声音不属于某个个体，而是一个被系统化规训的世代的集体遗言。

    最后一句落下时，周默猛然睁开眼，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们发现我脱离控制了。”他语速陡然加快，“听着，‘晨曦计划’不是终点，是。他们在建立全国性的‘儿童情感数据库’，每一个孩子从出生起就被打上情绪倾向标签。幼儿园入园面试就有微表情分析，小学作业自动识别书写压力判断心理状态，初中开始生成‘社会适应力预测模型’……等到高中，你的志愿填报、班级分配、甚至是否具备入党资格，都将由这套系统暗中决定！”

    “为什么没人发现？”陈拾安问。

    “因为他们爱我们。”周默苦笑，“父母自愿上传数据，老师积极配合筛查，专家鼓吹‘科学育儿’。没有人举枪指着我们，但我们全都跪下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剧烈抽搐，额头渗出冷汗。“切断连接……快……他们要强制召回……”他挣扎着伸手抓向陈拾安的衣领，“记住……下一个投放点是……高考考场……他们会用‘心理稳定性监测’淘汰‘风险考生’……”

    话未说完，整个人瘫软倒地。

    陈拾安立即检查脉搏，正常；体温，略高；脑电波监测仪显示前额叶出现短暂高频震荡，随后恢复正常。就像睡着了。

    天亮后，阿岩赶来，看到舱内的少年大惊：“这家伙哪来的？安保日志显示昨晚没有任何人进出！”

    “我不知道。”陈拾安将录像和录音交给技术人员分析，“但他说的一切，都能在现有政策缝隙中找到影子。去年教育部试点‘智慧校园心理预警平台’，今年卫健委推动‘青少年情绪早筛工程’，表面上是预防抑郁，实则都在采集原始数据。”

    阿岩脸色铁青：“你是说，‘晨曦计划’已经在运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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