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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行宫内除了偶有巡逻的羽林卫再难见其它人的踪影。
上官栩和青禾拐进一间偏殿。
青禾留在廊外,上官栩推开殿门,独自走了进去。
殿内没有点灯,中间黑压压的一片,唯有临窗的坐席处洒了暗白的月光进来。
窗牖大开,徐卿安坐在坐席上,往外望着皎月薄云。
上官栩进来后偏头一眼就看见了他。
她边过去边道:“徐卿好兴致,都在此处赏起月了。”
徐卿安回头,慢慢站起身,不算正式地行了个礼:“不过是百无聊赖,便观月寒星稀,来煎人寿罢了[1]。”
上官栩无言,心想不过就是因为让他多等了一阵,就说出这样伤春悲秋的话。
她颇为怜惜地说一句:“徐卿还真是多愁善感啊。”旋即又沉声道,“不过也是真的大胆啊,落钥了还在宫城里赏月。”
徐卿安便连忙解释道:“娘娘误会臣了,臣并非是偷留在行宫内的,而是今日与陛下讲戏,忘了时间,这才错过了出宫的时辰。又恰好明日休沐,不上早朝,陛下就让臣留了下来,好明日一早又将今日未讲完的戏继续讲给他听。”
“当真是陛下让你留下来的?”上官栩直接道,“小孩子的话你也诓。”
鲜少有外臣留宿内宫的先例,皇帝年幼,又什么都不懂,这决定定然是他人引诱所致。
徐卿安便笑:“反正话是从陛下口中说出来的,自然就是陛下让留的。”
知他一贯无赖,上官栩便不再与他纠缠此事
,径直到了他邻座位置坐下。
抬头望了眼外面的月色,上官栩道:“你找我是要说什么事?”
徐卿安凑近几分,压低声音,故弄玄虚道:“殿中不点灯,娘娘漏夜前来也不打灯笼,自然就是见不得人的事了。”
行宫内人多眼杂,如今虽已入夜,大多数人也都安歇,但二人却都还是默契地隐藏了自己的行踪,如此看来还真有几分见不得人的样子。
“是薛弘的事?”上官栩将徐卿安的话意点明。
徐卿安见上官栩如此不解风情,对他的调笑毫无反应,便也失了兴趣,扬一下眉,叹声道:“是。”
上官栩正色道:“说起来我还正想问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幽州之事和薛弘的儿子有关?”
徐卿安轻轻点头嗯一声。
上官栩:“那你为何之前不告诉我?”
徐卿安神色自若道:“之前我和娘娘商量的,主要如何是应对苏氏一党的这次反击,薛弘的事是在计划之外的。”
“此前我的确对薛弘有所布局,但也并不确定他一定会按我所料想的方向行事,因此我就未曾将此事告知娘娘。”
上官栩神情看不出变化的:“所以如今事成了你便决定告诉我了?”
徐卿安嗯声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薛弘已确定被他儿子拉下水,臣自然就应来请教娘娘的意思了。”
他微微抬眼,试探道:“不知娘娘对薛氏父子是什么打算?”
上官栩沉吟片刻。
薛弘是禁军中的老人,在金吾卫的任期更是有十年之久,而金吾卫掌管京城宿卫,有着京中人员数量最多的军队,这样的队伍自该忠心于皇帝,可薛弘偏偏是苏望的人。
那么便是威胁!
上官栩压着心中所想,语气平淡,话中却隐有试探之意:“能如何?幽州的事充其量不过是薛咏兴的失职,就算薛弘起了个打点的作用,念着他在禁军这么多年的功劳,也不至于将他罚得太狠。”
“徐大人还不知道吧?这位薛将军可和咱们的苏相公是好友。”
言下之意就是若对薛弘下手,那么苏望定会出来保他。
徐卿安闻言挑眉道:“略有耳闻。”可是他说,“但若是那两位的关系不像外人了解那般交好呢?”
“你什么意思?”上官栩抬眼瞧过去,“莫非徐卿想说,苏相也可能对薛弘下手?”
徐卿安凝望她。
暗白月光下,她的眼神并不真切,可是他却能从她的那句话中感受到她的激动。
下手,她的意思是杀人。可是她是什么时候在说起生杀之事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没有敬畏,没有悲悯,只有期待。
是四年前的那个上巳夜么?
徐卿安垂下眼眸道:“是。娘娘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和苏相还是有些斗争,故而一些事情他就是在娘娘面前装也得装下去。”
“薛弘和他的关系就是其中之一。”
徐卿安将二人之事娓娓道来:“若臣了解得不差,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早在陛下刚登基后不久就出现了裂痕,他们二人一人为武,一人为文,看似互补,其实都是按着自己手里的盘子不肯将利益置换出去。”
“苏相势力树大根深,这些年来更是又培育了不少,其中就涉及到了禁军。”
“他不用薛弘的人,却培育自己的人,是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不敢对薛弘付出太多信任。毕竟兵权之重,是自古以来所有为政者都知道的事。薛弘也不例外。”
“所以他就开始拥兵自傲,同时也想着将自己的亲信安排进朝廷的其它的要职中,如此,二人之间就有了争端。”
“包括这一次的薛咏兴押送赈灾粮也是二人暗里争夺过的结果。”
徐卿安道:“押送赈灾款并不算什么艰难的差事,但是却可以去灾区跑一圈沾上赈灾的功绩,历来是和平年间累功的重要途径。”
“薛弘为借幽州雪灾给他儿子铺路,甚至不惜直接与苏相相争,直接谁知薛咏兴是个扶不上墙的,送粮路上都非要去玩乐一番,最终耽误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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