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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处,道义晦涩,不甚明白……不知能否叨扰片刻,请你为我指点一二?”
屋内静悄悄,杳无声息。
沈如安蹙了蹙眉。她知姬栩一向清静惯了,府中下人也不多,院内伺候的更是寥寥。她正欲再叩门,忽听得院门处脚步轻响。
姬云梵与竹娘自外归来,天色将晚,院中灯火未全挑起,光影朦胧。
小少主远远看见那女子倚立于门前,身段纤柔、背影娉婷,心中一喜,还以为是姜辞姐姐来了。孩童心性,登时撒开竹娘的手,快步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沈如安的腰。
“姜姐姐!”他欢快地唤道。
沈如安骤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失声尖叫,书本险些落地。她转身低头,正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那张脸与姬栩如出一辙,只是稚气未脱。
她脸色一沉,倏然将他攥在自己裙摆上的小手掰开,。
姬云梵也怔住了,借着院中微弱的灯火细细打量,才看清眼前并非姜辞,脸色立刻变了:“你不是姜姐姐。”
沈如安望着这张稚嫩却有几分姬栩神韵的脸,心中浮起难以言喻的不悦,但是依旧压着语气,温柔问道:“阿梵,你可知道你父亲去了哪儿?”
他看着沈如安的眼睛,不知为何觉得后背发凉。向后退了一步,不说话,眼神里带着本能的排斥。
竹娘适时上前一步,挡在姬云梵身前,温和开口:“小少主,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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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美强惨恶犬驯养指南》 15、第 15 章(第2/2页)
您表姑,沈如安小姐。”
姬云梵这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低声唤道:“见过表姑。”
说罢,便拉着竹娘的袖子,小声道:“我想回屋了。”
竹娘歉意一笑,对沈如安说道:“大公子今儿个去了祠堂,表小姐若想见他,往后院去应能见着。”
沈如安面上不动声色,缓缓点头,嘴角带着一抹端庄浅笑:“有劳了。”
待二人走远,她的笑意瞬间冷却,垂眸看向被小孩拉皱的裙摆,眼神一沉,转身欲走之时,低声骂了一句:
“小畜生。”
夜深风冷,月华如洗,万籁俱寂。
姬阳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眼之后,脑海中却是挥之不去的旧梦,那三年为质的光景,如噩梦般纠缠不休。
他梦见那年盛夏,西凉营中,烈日灼天,地面炙热如烙铁。
他赤着上身,被粗铁链锁着脖颈与手腕,浑身晒得通红,汗水与血痕交错。
他被押着在军营边缘的泥地上搬运原木,扛着粗重木梁,一步一顿地走过碎石与烫脚的地面。
烈阳正炽,耳中嗡嗡作响,唇干舌燥,喉咙仿佛生火。
每呼吸一次,胸腔都像在烧。身旁西凉军的哄笑声响成一片,有人端着一碗水,慢条斯理地走到他面前,在他面前举着,却猛地泼在地上。
“想喝?自己舔啊。”生后爆发出嘲笑的声音。
他没有动,只是垂着眼,低声喘息。那人又骂:“狗东西,装什么骨气?”
他抬眼,冷冷盯着对方,那一眼,宛如炽风里的冰刺。
下一瞬,一鞭抽来,带起血肉模糊。
他却咬牙不吭一声,只将木梁再往肩上扛了扛,身影在阳光下高挺如铁,不弯,不跪,不言一语。
他咬破了嘴唇,血和汗混着流下,却依旧一步不停地走完了一圈又一圈。
有人看不惯他的沉默,往他背上浇上热粥,滚烫黏腻,带着侮辱的意味。他只是站着,像一头受缚的狼,骨血里依旧藏着獠牙。
而高台之上,锦帐微拂,凉州诸将围坐饮酒,杯盘交错、笑语盈盈。
唯独姜怀策向他淡淡忘来一眼,仿佛他不过是营中一件无足轻重的牲力器具,甚至不配被认作一个活人。
那一刻他发誓,只要从这里活着出去,一定将这些折他辱他之人的头割下来祭奠,包括姜家的。
他在梦里忽然嘶声低吼一声,肩头抽动,冷汗浸透枕席。
梦醒,四下死寂,只余他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屋中。
夜风透窗,依旧灼得像是那年酷暑的风。
他久久坐着未动,喘息如破风箱般粗重。
过了许久,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丰都了,这里不是旧凉州。
他披上外袍,推门而出,直至院落空坪。他抽出挂在廊下的佩剑,未发一语,挥剑自如,破风声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清冽寒光。剑锋每落一次,他眉目间的压抑与煎熬便深一分,似要将梦魇斩碎。
而此时,姜辞也自梦中醒来。
梦里,阿娘还活着。
她坐在绣架前,为姜辞一针一线绣嫁衣,边绣边笑,说将来一定要亲手送她出嫁。红罗如霞,金线如光,柔情与温暖一寸寸缝进布料里。
“阿娘……”
姜辞喃喃唤出,眼角早已湿透。
她缓缓起身,点起一盏小油灯,屋内仍是寂寂沉沉。她望着这冷肃沉郁的寝室,一丝归属感也无。眼见睡意全无,她披了件薄披风,悄然出了门。
她漫步在夜色中,脚步不知不觉引至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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