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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耀祖昨晚一夜没睡，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应该相信这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

    想了一夜，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李轩是他这辈子遇到第一个会法术的人，比任何寺庙神明神像和尚道士都要靠谱...

    那颗悬浮的头颅猛然僵住，笑声戛然而止。

    它眼眶深处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第一次真正“看见”了李轩。

    “你……签了？！”它的声音不再稚嫩，而是层层叠叠，仿佛千万人同时嘶吼，“不可能！黑律只认死誓之人！你还没死??”

    话音未落，左宁已动。

    八米长刀撕裂空气，带起一道漆黑弧光，如同冥河倒悬。头颅仓促甩出三根触须格挡，却被一刀斩断，断口处喷出墨绿色的脓液，溅在墙上竟腐蚀出一个个扭曲人脸。

    “它怕契约者。”李轩喘息着低语，胸口的疤痕火辣辣地疼，像是有烙铁在皮下翻搅。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力量正顺着血液蔓延全身??那是酆都黑律的印记，是与阴司订下的生死约书。每跳一次脉搏，就多一分属于“冥吏”的权柄，也多一分被万鬼铭记的代价。

    黄耀祖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复杂得近乎悲悯。“你真的……签了？”

    “不然呢？”李轩咧嘴一笑，嘴角竟渗出血丝，“等它把我们都变成它的零件？”

    青年依旧跪在地上念咒，但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鼻孔流出两道黑血。他不是在攻击，而是在维系??维系这间屋子最后的结界。只要结界不破，现实与重叠时刻的裂缝就不会彻底撕开。可现在，李轩强行签订黑律，等于在结界内引爆了一颗冥核。

    整栋楼发出呻吟。

    天花板龟裂，水泥块簌簌落下，露出后面交错如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那是酆都符文在现实中的投影，正在吞噬建筑本身的结构。地板开始塌陷，露出下方无尽黑暗，偶尔有白骨手臂从深渊中伸出，又迅速被拉回。

    “快结束它！”青年嘶声喊道，“再拖下去，整个片区都会沉入冥渊！”

    左宁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起左手，将长刀横置于双肩之上。她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仿佛与某种更古老的存在重合。

    刀身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每一个都刻着一个名字??那是历代死于非命的守门人之名。第七个，赫然是“林昭”，也就是轮椅青年的哥哥。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左宁的声音不再是单一女声，而是无数亡灵齐诵，“奉新主之令，执冥罚之刃??斩！”

    刀光落下，并非劈向头颅，而是刺入虚空。

    一瞬间，时间凝滞。

    那颗头颅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脖颈处的触须疯狂舞动，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的影子已被钉死在地面。它挣扎、扭曲、膨胀，最终“砰”地炸开，化作一团翻滚的黑雾。

    可李轩知道，还没完。

    真正的“它”，从来就不在这颗头里。

    “门……”青年突然抬头，眼中满是绝望，“它在唤醒门！”

    只见墙壁上那枚暗红色的**酆都**图腾，正缓缓睁开无数眼睛。那些由人脸组成的圆环开始旋转，中央的古篆字流淌出血泪，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竟汇聚成一条细小的河流，流向房间中央。

    河水漆黑，却映不出任何倒影。

    唯有低语从中传来：“守门人……该换岗了……”

    李轩踉跄上前一步，咬牙道：“它想让这个空间彻底转化为冥界入口，而守门人就是祭品。只要有人‘接任’这个身份，门就会开启。”

    “所以你不能留下。”黄耀祖猛地抓住他的肩膀，“你现在是契约者，也是唯一能对抗它的人。带着左宁走！这里交给我！”

    “你疯了？你也签过契，你会被反噬致死！”

    “我已经死了十年了。”黄耀祖笑了，眼角皱纹堆叠如刀刻，“从我跪在城隍庙前那一刻起，我就不是活人了。我只是……借来的命。”

    他说着，解下警服外套，露出胸口一道贯穿伤疤，形状正是**酆都**二字。他伸手按上去，鲜血瞬间浸透衬衫。

    “以我残魂，封此重门！”他大喝一声，整个人冲向那团黑河。

    下一瞬，他的身体像纸片般被吸入河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黑河剧烈翻涌，随后猛地收缩，凝成一枚血色符印，重新贴回墙上图腾中央。

    图腾闭上了眼睛。

    头颅炸开后的黑雾发出不甘的咆哮，在屋内乱撞，却被无形屏障挡回。结界还在，但明显变弱了。

    “他用自己的契约之力加固了封印。”青年虚弱地说，“但撑不了多久……最多十分钟。”

    李轩站在原地，拳头紧握。他知道黄耀祖没死??至少没完全死。签下黑律之人，灵魂归酆都管辖，即便肉身毁灭，也不会真正消散。但他现在被困在门内，成了封印的一部分。

    “下一个守门人……必须是你。”青年抬头看他，“只有新任契约者才能完成交接仪式，否则门会失控。”

    “我不干。”李轩冷冷道，“我不是来当替死鬼的。”

    “那你来干什么？”青年忽然激动起来，“你以为救人才是英雄？可有些事，必须有人守着！就像电线杆上的绝缘层，没人注意，但一旦没了，整座城市都会触电！”

    李轩沉默。

    左宁悄然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主人，我可以斩断因果线，让你脱离契约。”

    “然后呢？”李轩苦笑，“让这栋楼变成第二个酆都？让几百个无辜者被拖进冥河喂鬼？”

    窗外，天边泛起一丝灰白。

    不是黎明，而是现实正在重新覆盖这片“重叠时刻”。时间要回来了。

    可就在那一刹那，轮椅上的青年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血，整个人向前栽倒。李轩冲上去扶住他，却发现他的皮肤正在迅速焦化，就像七年前他哥哥那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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