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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棵外干中空的庞然大树。
所以高贵的士族便看上他阿娘这位赚钱奇才,让他父亲千方百计将人困在深宅大院,诞下两个孩子当作锁链,把人牢牢捆住无法逃离,才露出吸血的爪牙。
便是如此,他们也要将他训为伪君子。
嘲弄是无休无止的,哪怕在本该食不言的餐桌上,伴随下饭的也是一句句冷嘲热讽。好似不吐出一句不满,找不到训责他的一句话,那一日便会不得圆满。
是故,他永远无法令那些人满意。
与此同时,君子六艺他亦一样不能逊色。若是出外与其他士族子弟比文比武丢了张家的脸,那等待阿娘和阿妹的便是不见血的折磨人手段,令人苍白消瘦而不见半点血痕。
这些糟心的事情,他匆匆略过,只言片语概述之。
——包括那只被族弟仆从活活打死的黄犬。
他只用轻松自得的口吻,说族中长辈常常让他与姓谢的某位长公子比斗,结果两人反而不打不相识,同谋脱离家族,独立门户之事;说阿姊带着公孙朔与未婚夫在家中寄住那两年;说阿姊与哭包未婚夫如何日日手牵手刺激他们几个。
有朋友在,日子里的那些苦头都能被甜意掩盖过去,咂摸出几分好滋味。
“你都不知阿姊有多惯着他。”张珉说时,语气中浸透三分笑意,七分艳羡,“早上起来练武要阿姊在旁边看,用饭时死活不肯与阿姊分桌。外出若是有人敢留下阿姊做女工,他便丢下马鞭不出,赖在旁边盯着人看,没两句话的功夫就得喊喊阿姊。他喊阿姊是一定要得来回应的,不然就眼泪汪汪看着阿姊。”
反正,阿姊离开他一刻,他就跟要死了一样。
黏糊得令人牙疼。
那时,他们哪里能想到,这般过分在重情谊的黏人哭包,竟会成为高位上生杀予夺的帝王。
叶瑾钿握紧他的手,知他不想过多提及那些不堪的往事,便顺着调侃他:“原来夫君不喜欢黏人的?”
她作势要松开手,离他远一些。
张珉:“!!”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赶紧把两人交握的手藏进怀里
,用手臂夹着,生怕被谁抢走一样,“我分明只是、只是……”
叶瑾钿忍住笑意,故作不明,低头凑近他:“只是什么?”
“只是……”他红着脸,半垂眼睛,小声说,“……只是想要有个人也这样待我。”
不要嫌弃他黏人,不要离开他太久,不要因俗世的目光回避他,能够在他每一次唤她时,得来一句回应。
乱世瞬息万变,战场更是无情收割人命,他在二十岁之前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太多,在意的便想牢牢抓住,时时刻刻攥在手心里。
叶瑾钿没想到他这般直言,一时诧异怔愣,没有回话。
夜色静寂,柔和。
树影遮蔽的天幕墨蓝,月笼轻纱素影白,群星皆黯淡,唯有井宿的天狼星光芒大作。
层层漏下的星光月色落在宛若松风水月,清华朗润的青年身上,也落在容颜温柔娇媚,有林下之风的少女身上。
张珉安静看着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等着她的回应,心里“砰砰”跳得厉害,像是装了一面战鼓。
好一阵,在桃杏香里,才飘出一声“嗯”。
张珉抓到这一声,但又有些不确定,只好试探唤一声:“娘子?”
“嗯?”叶瑾钿回应。
张珉心中战鼓敲得越发激越,险些要跳出皮囊喧天。
他双眸明亮,声音清润了些:“娘子。”
叶瑾钿:“嗯。”
“娘子娘子娘子……”
“嗯嗯嗯……”
*
次日醒来,夫君不在身侧。
叶瑾钿睡眼朦胧起来,看到桌上用黄花菖蒲压着的一方信笺。
他日常用字与写大字时不同,所用乃正楷,在她眼里与话本刻印的大差不差。
信笺上说,书院有突发急事需要他。
这种只言片语的交代,她先前收过不少,也没太放在心里,拿起放入梳妆台的一个木匣子里,与先前的信笺放一处。
木匣子被轻轻合上。
她穿衣梳发,端着木盆和布巾去庖厨。
庖厨锅内的热水也凉得刚刚好,不用勾兑凉水便能净齿洗脸。
转身晾挂布巾时,竹枝已被青绿色的布条往上束起,在她头顶三尺高的位置横斜,决然碰不着她。
她踮起脚尖压弯竹枝,放手。
竹枝“嗡嗡”回响,搅碎的晨光落入她有着浅淡笑意的桃花眼里,粼粼泛波。
*
张珉听到哨响,便轻手轻脚松开怀里的娘子,回隔壁换衣梳发,迅速洁齿净脸,翻墙而出。
迈入相府中堂,他一眼便瞧见牵着一只黄犬在逗弄的公孙朔。
少年未曾及冠带簪,墨发以布带高束,却不好好全数束起,肩头垂着一根粗粗的马尾,手肘枕在膝盖上,半蹲挠狗子下巴。
士族出身的矜贵小国舅,便是逗狗都自带不羁率性,配上宽肩窄腰,谁能忍得住不问一声旁人,“此乃谁家少年郎”?
就是那动作,略略有些眼熟。
张珉眯了眯眼,拿着从庖厨顺的干巴巴馕饼,咬上一大口,用力扯断,冷哼一声,从他身后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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