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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的拉舍尔部,又是边境军的主要兵源,照着封澄当年接手时看过的籍贯来说,至少一半的边境军,是出自拉舍尔部的。
其部勇猛好战,忠诚重诺,男女老少皆能上战场,即便是三岁稚童,也能举着**哇哇乱舞。
妇人一怔,随即,她掩饰地笼了笼鬓发:“大人是拉舍尔部的人吗?”
封澄瞄了她一眼,将她的不自在收归眼底:“硬要说的话,应该也算。”
妇人沉默了。
封澄笑笑:“拉舍尔部的灭部一事,何家动的手?”
妇人吓了一跳,脸色霎时有些白:“怎么可能!何家里连个修士都没有,岂能杀了拉舍尔部的勇士,他们会死斗到最后一个老弱死去。”
封澄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她心头剧痛,喉头哽塞,话仿佛被堵在心口里头,一句也逃不出来,只在胸腔里头横冲直撞,恨不得把她的心头到泪腺统统撕个粉碎。
人在大悲大恸时,是哭不出来的。
忽然夜风又起,寒意如针般扎到了人身上,何家妇人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便要缩回去,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于是觑着封澄脸色,小心翼翼道:“夜间风寒了,大人还是进来小睡片刻吧,车里有食物,也请用一些。”
封澄迎着寒风,眨了眨眼,浑然不觉。
兴许是修行灵力的缘故,封澄从前虽不怕冷,可也并不会习惯受冷。到了寒冬腊月,她通常是天机院里头裹得最严实那个。
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修士,比起修士来,她更像个凡人。
现在封澄却猝然觉得,迟钝了,天冷都不知道添衣了,饿了都不知道吃饭了。
从前她笑赵负雪,不知吃,不知喝,不知寒暑,不知享乐,天天行将就木一样,活又活不痛快,死又死不了,惨得不如树上的鸟雀。
眼下四顾,封澄忽然觉得,她现在似乎是有点儿像赵负雪了。
如若一人的心底终年割着锋利寒霜,那么身外喜怒哀乐,严寒酷暑,又怎敌得过心底之伤。
她心道:“活得像他一样,也太吓人了。”
她合上眼睛,忽然就变了心意,转头道:“叫那男人出来赶车,我进去避避风,冻死我了。”
妇人忙道:“好——老何,出来赶车。”
男人披着厚厚的袄钻了出来,封澄踏进车厢里,只见两个孩子蜷缩着,睡得正香,她下意识地放轻了手脚,车中老者看着她,目光中有些警惕,看她小心手脚,顿了顿,还是小声道:“前几日,大人担惊受怕,连带着小孩儿也不敢睡觉,今夜多亏大人,两个孩子总算能睡一觉了。”
妇人进来,把熟睡的小丫头塞到封澄怀里:“孩子暖和,暖一暖。”
封澄下意识伸手一接,在察觉到接过什么东西时,表情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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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睡得正香,身体热乎乎、软绵绵的,抱着仿佛一朵温热的云,猝然换了环境,她有些睡得不稳,迷迷糊糊地便把脸向封澄怀中埋去,封澄骤然便手足无措起来,她看着埋在怀里呼呼大睡的小丫头,抱也不是,放也不是。
那老者吓得一脸惨白,欲言又止,狠狠地瞪了妇人一眼,转头强笑道:“胡闹,大人还是个半大孩子,你躲懒竟躲到仙人身上了!来来,把庄儿给我抱着。”
妇人道:“婆母倒是出言冒犯了,大人是仙人,容貌与年岁自然不符,如何就是半大孩子了,如此称呼,极为不敬。且外头天冷,大人穿着单薄,难道要冻着了大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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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重生成师尊的早逝白月光》 80-90(第6/15页)
老者被妇人堵得哑口无言,片刻,冷笑道:“你若是这么说话,我便要请我儿进来瞧瞧了。”
妇人不卑不亢:“莫说老何,您老即便是请御座上皇帝下来,理也是这个理——况且您也请不进来么。”
封澄坐在一旁,渐渐地目瞪口呆。
她感觉自己猝不及防地看了一场好戏。
当年姜徵和深宫大院里那群人唇枪舌剑时,也是这么寸步不让、斗志昂扬、旁征博引、长篇大论。
当时她坐在凤座一旁的软椅上,磕着瓜子,看着好戏,就着姜徵的唇枪舌剑,频频拍案叫绝。
说来奇怪,姜徵从前是再寡言不过的一个人,怎么一沾那椅子,便成了个能言善辩的人了。
封澄就这乱七八糟的小声拌嘴,抱着软乎乎的庄儿,不知不觉,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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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赵家地室,赵狩面无表情地推开禁地大门,走到了冰棺之前,行礼道:“家主,姜太后使者到。”
冰棺中的人,已经无影无踪。
赵负雪坐着轮椅,在冰棺之旁,他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冰棺,仿佛是在摩挲爱人的皮肤一样。
“……向家主索要封将军尸身。”
赵负雪的手顿了顿,他转过身来,对着赵狩露出了个笑意:“使者?”
赵狩垂眸想了想,想起来,似乎这个使者的身体格外纤细些。
赵负雪笑得更古怪了。
“今天是姜徵,亲自来了。”
赵狩悚然一惊,他道:“属下失职。”
可即便是他亲自接引了使者,他也并未分辨出那是鼎鼎大名的姜太后,身居于禁地之中,足不出户的赵负雪,又是如何得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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