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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置,全是赫连漠暗中传递的假情报。而最大的叛徒,正是她深信不疑的父亲。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她折断象征父帅的令旗。赫连漠将淬毒的匕首塞进她掌心:“因为该偿命的人回来了。”烽火台下,戴着青铜傩面的赫连灼正举起火光冲天的狼烟箭。
赫连灼的狼烟箭在夜空中炸出双头蛇图腾。白傲月搭弓时发现箭囊里的银箭正在融化,箭簇滴落的汞珠在沙盘上蚀出星图缺失的方位。赫连漠突然夺过她手中匕首,反手刺进自己心窝。
“你做什么!”白傲月接住他瘫软的身体,掌心金液地图突然发烫。赫连漠咳着血沫指向沙盘:“双生子每次死亡都会交换”话音未落,烽火台下的赫连灼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青铜面具下涌出汩汩蓝血。
沙盘上的星图开始自行移动。白傲月看见赫连漠胸前的伤口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泛着荧光的星砂。星砂落在地面形成二十八宿的图案,残缺处正是三年前赤鹰峡之战当夜的星象。
“用你的守宫砂”赫连漠攥住她手腕按向心口,“点在紫微垣位置”白傲月腕间朱砂触到星砂的刹那,整座烽火台突然悬浮空中。她看见十五岁的自己正在星图密室,用染血的指尖为赫连漠绘制护心纹。
赫连灼的脚步声在旋转的阶梯间回荡。白傲月扯断颈间玉佩砸向沙盘,飞溅的玉屑竟在虚空凝成北境全图。赫连漠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后背替她挡住破窗而来的淬毒铁蒺藜。
“记住”他咬破舌尖在她眉心画血符,“下次月食时去挖”濒死的喘息被利刃穿胸声打断。赫连灼的弯刀从赫连漠后背贯出,刀尖距离白傲月咽喉仅剩半寸。
守宫砂突然迸射红光。白傲月徒手抓住刀刃,鲜血顺着刀槽倒流进赫连灼的袖口。沙盘上的星砂剧烈震颤,将她腕间金液地图映成血色。当狼烟箭的余烬飘进窗棂时,赫连漠的瞳孔已开始扩散。
“你们共享的不仅是记忆。”白傲月将染血的玉佩按在赫连灼心口,“还有命数。”玉佩上的契丹文突然浮空燃烧,赫连灼脸上的烧伤疤痕开始蠕动,逐渐浮现出赫连漠的眉眼轮廓。
烽火台坍塌的瞬间,白傲月抱着赫连漠的尸身坠入暗河。湍急的水流中,她看见河底沉尸皆睁着与赫连漠相同的灰蓝色眼睛。虎符在怀中发出蜂鸣,指引她游向闪着磷光的石窟。
哑婆的桂花糕铺子已被官兵查封。白傲月蹲在茶摊棚顶,看着衙役从地窖搬出几十口贴着盐课封条的箱子。潮湿的墙面上留着赫连漠惯用的炭笔标记:三短两长,代表“盐仓有诈”。
账册夹层里掉出枚生锈的钥匙。白傲月借着月光辨认出匙柄的鹰头纹——与赤鹰峡沉船里打捞的官银箱锁孔吻合。货栈外突然响起脚步声,她翻身躲进腌菜缸时,听见两个漕帮喽啰的对话:
“二当家要的砒霜备齐了?”
“放心,混在赈灾盐里运出港了”
第64章 第64章白傲月的蓑衣在暴雨中吸……
白傲月的蓑衣在暴雨中吸饱了水,沉得像是背着半扇石磨。她踩着赫连漠的肩膀翻上破庙窗棂时,听见布帛撕裂的声响——那是追兵箭矢擦过她腰间药囊的声音。
“西南角的罗汉像。”赫连漠的声音混着雨声砸在青砖上。他反手掷出三枚铁蒺藜,叮叮当当撞在庙门铜环上,引得追进院落的黑衣人齐齐转头。白傲月趁机滚到彩漆剥落的泥塑背后,摸到佛像底座暗格里发潮的火折子。
当火苗蹿上垂幔时,赫连漠正用刀背卡住供桌下的机关。腐朽的承尘突然塌下半边,积攒了二十年的香灰倾泻而下,最前面的追兵顿时捂着眼睛惨叫。白傲月将药囊里最后一把醉鱼草籽撒进火堆,辛辣的浓烟立刻充满佛堂。
他们在泥石流冲垮山道前逃进溶洞。赫连漠割下半幅袍角给白傲月包扎小腿伤口,发现她藏在袜筒里的银针已经弯了三根。洞外传来巨石滚落的轰响,震得钟乳石上的水珠簌簌而落。
“寅时三刻潮位最低。”白傲月舔着洞壁渗出的咸水,在火折子明灭的光晕里画出潦草的地形图。赫连漠用匕首削着箭杆做浮标,突然将耳朵贴向水面:“有船。”
追兵的舢板在暗河口打转时,两人正潜在齐胸深的海水里。白傲月攥着赫连漠的腕脉数心跳,在憋气到极限时被他托着腰送上礁石缝隙。月光照亮追兵船头晃动的气死风灯,也照见赫连漠后颈新添的箭伤。
第七天傍晚,他们混进晒盐的渔村。白傲月用锅灰染白鬓角,粗麻衣领竖到鼻尖。赫连漠在盐田里弯腰的姿势像个真正的灶户,只是握盐耙的手总不自觉地按在腰间软剑上。
“新来的?”老灶头把铁勺敲得铛铛响,眼白混浊得像煮盐的卤水。赫连漠将晒好的盐砖码进竹篓,瞥见白傲月挎着药箱走向咳嗽的孩童。她指尖银光一闪,那孩子腕上就多了条止血的葛麻布。
追兵的马蹄声是在收盐时传来的。白傲月正往竹篓底层藏干粮,忽然闻到海风里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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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铁锈味。赫连漠抹了把额头的盐粒,发现村口老槐树上拴着三匹汗津津的军马。
子时的涨潮声盖住了地窖木板的响动。白傲月数着第七个浪头退去时,赫连漠突然捂住她的嘴。头顶传来皮靴踩过沙地的咯吱声,火把的光从地窖缝隙漏进来,照见白傲月腰间渗血的绷带。
“东南方二十里有烽燧。”赫连漠在黑暗中画出新的路线,指尖
沾着她伤口渗出的血。白傲月却按住他画到一半的手:“你的箭毒该换药了。”
他们在退潮时偷了条小渔船。赫连漠摇橹的手背青筋暴起,旧伤让每次发力都像扯着琵琶骨。白傲月拆开缠在他胸口的葛布,发现溃烂的伤口里嵌着半片生锈的箭镞。
“忍住了。”她将匕首在鱼油灯上烤红。赫连漠咬住船舷的麻绳,咸腥的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船身突然剧烈摇晃,白傲月手里的匕首擦着他锁骨划过,在旧伤上又添新红。
当追兵的楼船出现在海平面时,白傲月正往赫连漠伤口敷墨鱼骨粉。她突然扯下束发的红绳,连同药囊里的艾草一起抛进海里。赫连漠会意,将渔网割破缠在船头,破旧的帆布立刻鼓成怀孕的河豚。
追兵转向拦截那团猩红的漂浮物时,他们的渔船正借着暮色钻进礁石群。赫连漠掌心的老茧被缆绳磨出血珠,混着白傲月包扎时落下的眼泪,在船舷上凝成暗红色的盐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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