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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丛费力撕开几乎要冻得结冰的眼皮,眼神茫然,毫无焦距的瞳孔定定望着悬在半空的一片雪花。
这里是哪里?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朱丛缓慢转动眼珠,滞涩的思绪在瞳孔映入一张面覆咒印的脸孔时,蓦地闪过一道灵光!
是那人!
南怀生说的斗篷人!
是了,他在石桥底下给小姐发传音时,这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前,接着他灵台一痛,便失去了意识。
是这人抓了他?
他为何要抓他?
斗篷人似是觉察到他醒了过来,淡漠地看了过来。
巨大的恐惧与滔天的怒火同时摄住了朱丛。他拼命催动灵力,一跃而起,只听“铮”的一声,沉焰刀出现在手中。
他死死盯着眼前人,牙关咬得很紧,“是你杀了我爹?!"
斗篷人一语不发地望着他,面上咒印阴森可怖,如蛇虫般缓慢蠕动,瞧着分外人,但他的神色却很平静。
朱丛催动沉焰刀,一出手便是最厉害的招数,一线火光从刀尖蹿出,伴着刀气轰然劈下。
斗篷人微一抬手便轻轻松松化解了这道刀气。刀光一道又一道紧随而至,他接得游刃有余,右掌成刀,左右腾挪,对朱丛使的这套刀法乃至这把沉焰刀都仿佛如指掌。
朱丛每一刀使出,都带着浓烈的杀意和恨意。
这是他爹教他的刀法,这些年他虽在涯剑山,却从不曾懈怠过分毫,每日都会在剑壁苦练刀法。
一连挥出数百刀,对方始终只守不攻,且手下容情,只拆他的刀,却不伤他分毫。
慢慢地,朱丛心底莫名涌出一阵诡异之感,那刀刀搏命的气势竟不知不觉弱了下来。
幼时阿爹教他这套刀法时,鲜少会给他一招一招演示讲解,反而喜欢给他喂招,在你来我往中让他自行参悟。
那时阿爹怕沉焰会伤到他,便如同现在一般,也喜欢以学为刀,只守不攻。
便如同现在一般!
雪白刀身倏然一顿,刀尖烧着的那一线火“呼”一下灭了。
朱丛不可置信地盯着前头那道身影。
不可能!
此人瘦骨伶仃,比他爹矮了两丈有余,没有记忆中将他高高扛起的伟岸肩膀,满覆咒印的脸也不是那张总是寡言端肃的脸。
他怎可能会是他爹!
朱丛在心底喊着不可能,但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他低吼道:“你究竟是谁!”
斗篷人神色始终平静,五指微一抓,朱丛手中的沉焰刀便飞快扎入他手中。
那熟悉的握刀姿势看得朱丛瞳孔一缩。
斗篷人平静道:“我分明告诉过你,莫做任何人的伴刀。”
朱丛如遭雷击,脑中轰然一响,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只有他知晓,他爹给他的遗言里,除了一句“杀人者,南新酒”,还有一句“入涯剑山,此生莫做伴刀”!
没有人知道这后半句话,便是连萧若水他都不曾说过!
不做伴刀,他如何能借萧家之势替父报仇!
“你,你是阿爹?为什么你会萧真人呢他是不是也没死?”朱丛的声音颤抖得愈加厉害,像质问,又像自语,语气里没有半分父子相认的惊喜,“南新酒没有杀你们是吗?你,你为何要骗我?你知道这些年我都是怎么过的吗?”
斗篷人见他失魂落魄语无伦次,长眉一蹙,将沉焰刀扔在地上。
“她马上便会来。朱丛,把方才的一切都忘了。你被我捉来后,便昏迷了过去,旁的什么都不知晓。”
斗篷人说话的语气与朱丛记忆中那人渐渐重合,如同一个严肃的父亲在耳提面命,句句肃然:“回去涯剑山后,你莫要再出宗门,也莫回萧家,更莫要犯傻追查与我或者别的斗篷人相关的事!”
朱运说完,漆黑五指朝朱丛伸去,手背蠕动着同他面上一样的咒印。
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朱丛时,这个自小便对他言听计从的儿子突然后退了一步,偏头避开朱运的手。
面容阴郁的青年在巨大的震惊过后,仿佛终于找回了三魂七魄,抬手去摸腰间的传音符却摸了个空。
“谁要来?”他抬眼看着斗篷人,道,“小姐?还是南怀生?”
他只收过小姐与南怀生的传音符,但这两枚传音符都不见了。
不。
不是小姐。
在他昏迷前,那枚正在给小姐传音的玉符已经被斗篷人震碎,自也无法传音。
那便只能是南怀生!
朱丛虽固执莽撞,但却不蠢。
十四年了,他爹“陨落”十四年了。
这十四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挂念他。为了替他报仇,他什么都可以舍弃。
还以为今日他出现在眼前,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却不过是要利用他来抓人。
他无力地垂落双手,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故意用我引南怀生来桃木林?”
朱运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没有任何解释,也不准备解释。
他从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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