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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温高峯脸色也霎时变了,错愕地看回管家,复述道:“江叙深?”
这个名字一出来,不止旁人,连温晚宜自己也震惊了。
“对,江总说有重要事想找您商谈。”
没等客厅里几个人回神,随着西装革履的秘书步入,那笔挺身影进来时同样没任何预兆,颀长身躯映照了他的存在,黑色西装衬白色衬衣,袖口齐整,外披深色大衣更添特别。
他还是那样淡冷眉眼,绯薄而无侧隐的唇,抓目令人注意的脸庞。
连他身上那股成熟而特别的气质都无人能复刻。
温晚宜的心一下悬到了最高的位置。
温高峯这下连温晚宜的事也顾不上了,万分惊喜而拘谨地走过去,问:“江总,您怎么这个点有空造访呢,也不提前发个消息,我好让人准备准备。”
“不用了,温总,这么晚突然造访。”
江叙深淡漫脱下自己身上大衣,随手递给一旁秘书,眼眸慢而雅致地落至这客厅的每个人身上,最后才是温晚宜。
像是才见,他注视她的眼眸没半点私情。
温晚宜觉得室内的高潮从他出现那一刻起拉到了顶点,她心脏开始狂跳,怕他说出她隐瞒的那个秘密,怕他说孩子的生父是她。
但江叙深没有,他好像只是为了私事,因为这么一场突然的造访。
“我只是有事想同您商谈。”
“好好,江总吃过晚饭没,我们去茶室那边喝两杯茶再详谈?”
江叙深只道:“可以。”
载平近段时间一直不想只固守国内市场,想要发展到海外去,温高峯想拓展新领域生意已不是一天两天。
江家是最好的人脉,是他求也求不来的人脉。
温高峯的认知里,生意向来比任何都重要。
温晚宜道:“我的事您不说了?爸。”
温高峯不想家事影响了生意上的体面,只回头低声叮嘱道:“你回头自己跟着耿姨去医院做个完整检查,我再好好听听这事情况,还有那什么公司股份,下次别说这种事,股份不是小事,怎么可以儿戏。”
温高峯披上西装外套邀约着一群人往外挪步。
望着他的背影,温晚宜只觉得自嘲地轻轻一笑。
拿着孕检单,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永远都是这样。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什么都得不到她那父亲的关照。
没人时,耿眉试探着上去问:“晚宜啊,你真的怀孕了吗?到底什么情况,方便告诉阿姨一声吗?”
温晚宜扭头看了继母一眼,淡道:“我装的。”
耿眉脸色绿了两分,微微有点尴尬。
等温晚宜走了,她还是放不下那颗心,连温瑶岑也过来说:“妈,她是真怀了吧?毕竟前几天我真在医院看到她了呀。”
否则,她们也不会吹风吹到温高峯这来。
耿眉思虑着,一边想也一边望着温晚宜离去的方向,同样好奇这个问题。
“她那么会装,谁知道是真是假。”
温晚宜出去时已经是傍晚八点多,城市的晚风吹拂在脸上微微泛凉。
她不禁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没看见来时送她的司机,反倒是路边车辆不少,她没见着自己那辆轿车,只得在原地等了会。
温晚宜母亲是她七岁那年去世的。
母亲发现了丈夫的一些出轨证据,随着越来越多的聊天记录掌握,她不能接受多年的夫妻感情变革。母亲陷入了重度抑郁,从此温馨和睦的家也走向离散。
两年后,温高峯携新妻耿眉入主,那时耿眉还是一个模样艳丽的年轻女人。
温晚宜在殡仪馆为母亲守灵的同时,温家这边父亲的二婚婚礼办得隆重而庄严。
温晚宜对温高峯就此失了信任。
现在,如今的温氏包括温高峯旗下所有产业里,统共包含了她母亲原本37%的股份在其中。
除去一些分支体系,有16%在温晚宜旗下,目前没归拢到她本人可运营部分中,但未来她随时可继承。
近五分之一的股份,关键时刻可掌握公司重要决策的走向。
就这么16%,也成了耿眉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是晚上睡着都要惊醒担心公司会不会被温晚宜给抢走,连带着她女儿没一点继承权。
可温晚宜压根就没有想去争过她们母女俩在温高峯心中的位置。
也不知站了多久,连露在外面的脚踝都要泛冷几分,温晚宜摸了摸胳膊,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在她面前驶停,她以为是来接送自己的司机,搓了搓手准备拉门把手。
打开车门那一刻神情僵滞在原地。
黑色轿车后座上,夜景光影映照出江叙深那张深沉脸庞,深色西装将他衬得极具不近人情,车檐压得他隐在黑光中的脸庞削瘦,是她这些天一直记得的轮廓。
那男人无论何时给人印象都是如此。
淡薄,矜贵,也包括那冷漠到混蛋的体面外表。
而他此刻坐那儿静看着她,眸光里只有一抹暗色。
“要谈谈吗,温小姐。”
温晚宜站在那里,他的车门向她打开。
就像她此刻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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