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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和迟疑,最终原地站定。
她记得这人是几天前才来的面首之一,如今是因何才会落得如此境地?探究地朝举剑侍从旁,正镇定自若站着的江岑许看去,只见她唇角笑意姝丽张扬,像是永不凋谢的罂粟,危险却魅人。
“你骗本宫说薛待诏今日会晚来,可怎会呢?薛待诏日日都十分守时,从不迟到。啧,敢跟本宫撒谎的人——该杀。”
剑下人呜呜咽咽发出有如蚊蝇般的叫声,但布满如蛛血丝的眼睛却像是盯着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恨不得眸光化刃立斩此人。江岑许却是不以为意,她慢条斯理地移开目光,偏头迎上几步外已微微发抖僵在原地的薛适,眉梢稍抬,偏头,笑了。
薛适竭力握手成拳,指甲刺痛掌心,她拼命反应着眼前的状况。
只是因为她今天迟了约定的时间,所以江岑许就要随意杀掉一个与此毫不相关的无辜之人吗。
因为,她在生气,在……警告她吗。
这是她的泄愤,也是她未来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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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耽佳句》 8、莲鹤(第2/2页)
眼看着剑就要落下,薛适本能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殿下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呢?”江岑许疑惑地挑着眼尾,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兀自挥了挥指尖,朝身边的侍从轻描淡写道,“赶快杀了吧,本宫还等着磨新的人骨玩偶呢。”
“殿下,是臣错了!”薛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因生生不加缓冲的撞击而疼到发麻。
这是她第一次对翰林院众人口中的五公主有了恐惧的实感,“是臣来迟了!他没有撒谎,殿下要罚就罚臣吧。”
“可本宫就是想让他死呢。”江岑许微微上前一步,挡在了薛适身前,“所以……”她俯身捂住薛适的耳朵,轻轻摇了摇头,开合的唇,无声的口型,俨然在说——
“不行哦,薛待诏。”
只因她迟到了,所以有人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死了。
那一刻,薛适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如果江岑许知道自己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她肯定比这人死得还惨。
于是,薛适每夜每夜捱着噩梦,于清晨梦醒时,抹掉午夜梦回愧疚又恐惧的泪水,忍着时不时因想起那一幕就昏沉发晕的窒息感。
她对江岑许愈加低眉顺眼,有求必应,只希望早点熬过这段时间,摆脱她。
这日,宣微殿。
“殿下殿下,曲子我找人谱好了,你听听喜不喜欢?”
“既是你的心血,就由你唱给本宫听吧。”江岑许慵懒地坐在树下眯着眼。今晚的宣微殿总觉得异常冷清,月色打落在她黄色的宫装上,像是寂寞沉沦的太阳。
薛适清了清嗓,刚要开口——
“等一下。”
江岑许起身看向她:“去树上。”
薛适茫然地看着江岑许,希望她只是在说梦话。
“今晚月色甚好,本宫想睡树上,听着薛待诏的曲子入眠岂不美哉?”
“……”
终于,薛适艰难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五公主她确实是清醒着说出这种话的。
怪不得刚来翰林院时大家问她会不会爬树……
“快点。”江岑许早已到了树上,“薛待诏这腿脚要是不管用,不如本宫给你砍了吧?”
薛适差点一个腿软摔下去,赶忙手脚并用连拽带蹬地爬上了树。
叠叠翠翠的枝叶遮掩着他们二人,高处的风好像都更清凛了些,许是穿得少,薛适不禁哆嗦了下,她选了根枝干靠稳,拢了拢胳膊,才觉得好上一些。
薛适看了眼对面仍在闭目养神的江岑许,似乎极为困倦的模样。如果江岑许不睁眼也不说话,薛适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开口。
她找了找调,吟唱道:“华妆为谁卸,罗帐为谁掀。挥袖解衣带,叠影缠幕帘……”
江岑许斜倚着枝干,看着一副沉醉的享受样,视线却时不时朝下面瞥着。
宣微殿尽收眼底。
薛适也不由跟着往下看去,视线聚在她的房间前:“这好像是……几天前新来的另一个面首?”
而且,是和那个死去的面首一起来的。她有些慌怕地在心里默默想道。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很静,薛适也渐渐止了声音,她有点奇怪,五公主的面首为什么要在她的房间前徘徊?这样想着,江岑许忽地前倾,朝她靠过来。
“殿下?”薛适被吓了一跳。
该不会……要把她推下去吧?她赶忙用脚勾稳了附近的枝干。
“这么怕我?”江岑许笑了下,还不等她回答,薛适只觉颈上一痛,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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