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要保证自己活下来。
一位背着木柴的老人经过她身边,似乎有些疑问地看向阿芜:“姑娘,你一个人来这个地方不安全,快些回去吧。”
阿芜静静地抬眸,丝毫也不掩饰脸上的伤疤。
可那老人却好像并没有被吓到,相反还有些怜悯地看向阿芜,似乎明白了什么,再一次开口:“你是不是那些战死士兵的家人啊?”
他絮絮叨叨,将背上厚重的木柴放在地上,用挂在脖颈上的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珠,一边擦汗一边指了个方向:“你可以去那边看看,那边是乱葬岗。”
“一般没有办法认领的尸骨,都会丢在那里。”
阿芜点点头,朝老人充满感激地笑了一下。
老人看着阿芜纤细而又瘦弱的身影,不住地摇摇头,嘴里嘀咕着:“造孽呀,这么年轻。”
如老人所说不错,那里确实是乱葬岗,血腥之气充斥着阿芜的鼻腔,满地尸骸白骨辨认不出身份。
她强忍住心中的反胃,竟然踏入那片泥泞之中,一脚深一脚浅翻找着地面上的尸骨。
夕阳笼罩在她的身上,四周可怖血腥的死状丝毫没有逼退她,她只是坚毅地用手翻找着。
她想要找到贺春山的尸骨,然后带他走。
她的少年将军绝不应该被埋葬在这乱葬岗中。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夜幕降临,边塞的温差很大,尤其是在尸骨堆中,那种瘆人的寒意更是让人喘不上来气。
不远处阵阵狼嚎让人心生胆寒。
可阿芜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跪在尸山血海之中,双手已经被那些粘腻的泥土与液体摩擦出血色。
殷红的鲜血与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涂抹在一起。
斗转星移,第二日清晨。
当那位老人又一次背着柴火路过此地的时候,看见了昏倒在地面上的少女,以及她脸颊下紧紧贴着的一具尸骨。
那尸骨身上着轻甲,在贴近心脏的地方,正系着一抹洁白的手帕。
老人见状,重重叹了口气,缓缓道:“可怜的娃娃哦。”
*
阿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出现在了一间朴素的小木屋中,她猛地看向四周,发现只有一道佝偻的身影正在劈柴。
听到身后的动静,老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阿芜的醒来,他满头大汗地转过身,有些和蔼地看着阿芜:“女娃娃,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阿芜有些紧张地四处扫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老人有所明白地放下手中的柴刀,擦了擦手:“是在找你夫君的尸骨吧?”
阿芜动作一顿,缓了许久后轻轻点头。
老人也是个热心肠,将阿芜昏倒前身下的那具尸骨也也一同搬了回来。
老人似乎也知道阿芜是个哑巴,没有办法开口说话,于是用着蹩脚的手势比划着,试图让阿芜理解自己的意思。
经过老人这么一指,阿芜终于在一间小柴房里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在阿芜的印象中,贺春山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狼狈过,如今的他只剩下一具白骨,皮肉早已不知所踪,似乎被野兽早已啃食干净。
他就这么安静地靠在一堆干草堆上,头骨无力地低垂,除了胸口轻甲处系着的一抹洁白手帕,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就是贺春山。
可看着那抹洁白手帕,阿芜认出来了。
因为那是她从前第一次刺绣的时候,让蒋琬手把手教会的。不仅如此,这手帕下方还绣着春这一个字。
手帕是自己偷偷塞进贺春山的行囊之中的。
阿芜抿唇,有些紧张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蹲在白骨面前,抬手缓慢地比划着:
如今我容颜毁了,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阿芜。
平芜尽处是春山的芜。
少女的手在半空种缓缓比划,手指微微颤抖,原先素白纤细的指尖满是可怖的伤口与划痕,她像是一无所知一样。
只是迫不及待地和贺春山说话。
她太久没有和贺春山说话了,也太久没有人和她说话了。
不会再有人为了和自己说话而专门去学手语了。
她抬起手,细细描摹着白骨的轮廓,似乎在记住些什么,可距离她上一次见到贺春山已经过去多年之久。
阿芜可悲的发现,自己记不起贺春山的容貌了。
他的一举一动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心底,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办法将少年贺春山的脸回忆起来。
屋外的天渐渐暗了下来。
柴房里的油灯有些刺眼,让人忍不住眼眶发涩,她的视线落在头骨的下颌处,踉跄着跌倒在地上。
按道理来,在夜里与一具白骨待在一起,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阿芜却不这么认为。
她小心翼翼地俯身,贴近时甚至能够感受到贺春山白骨中渗出的寒意,太冷了,像没有温度的冰块。
阿芜默默地盯着眼前之人,心里默默开口。
贺春山,你冷不冷。
待到老人推开柴房的时候,便看见了少女纤细的身影蜷缩在那具白骨身侧,将头抵在白骨的肩上,眼角的泪缓缓滴落。
“娃娃,把他安葬吧!”老人有些于心不忍地开口,手中还拿着一个铁锹。
&nb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