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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这般打扮,又是为何被人抓住,把刀子搁脖子上挟持?
云心月扭头看看纸活人,又看看那男人,问:“两位认识?”
那人愣愣道:“啊……这不就是新娘家的三叔嘛。”他用手撞了撞新郎,“大郎,你认认,这是不是慧娘的三叔?”
新郎微红的眼睛,挂着一串眼泪转过去,目色染上几分讶然:“三叔,您这是……”
他惊疑不定打量对方的装扮。
南陵人都清楚,他们这副装扮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又扫过一身怪诞新娘装扮的女子:“小妹,你这又是……”
张六娘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看来,还是瞒不过大家。”
十位白衣人都一副丧气的样子。
张三叔喃喃叹息:“时也命也,或许我们慧娘就是命中有此一劫。”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和慧娘有什么关系?!”
新郎着急追问。
云心月也好奇望过去。
张三叔垂眸,盯着自己满是灰尘的黑靴,缓缓道来。
原来,被狐狸下定金的人,不是倔强少女张六娘,而是即将与温大郎成亲的张慧娘。
在婚礼举办前三天,张家人在张慧娘窗户底下发现了一小箱金银,箱子上面刻有狐狸,内里更是有一撮狐狸毛。
“我们都觉得,这并非狐仙所为,而是歹徒起了妄念。”张六娘伸手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张三叔,“商量过后,便决定让阿姐正常成婚,待宴席过后,就由我扮上新娘,与族中父兄一起,当场逮住歹徒!”
赵昭明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胡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何不上报县衙?”
张三叔嗫嚅:“即便是狐仙看不上,又放走的女子,只要收了定金,也是要被夫家嫌弃的,我们哪里敢报官。”
人言可畏。
此事当然是自己家里人能解决,就由家里人悄声解决。
云心月听了一阵,忍不住道:“你们十二个人,知道自己要对上多少人吗?万一对方来个一百人,你们怎么办?”
张三叔抬眸瞥了她一眼,又垂下,说话更小声了:“其实我们还有数十族人,就埋伏在树林里,只是还没走到那边,就被你们抓了。”
云心月:“……”
一时之间,她也哑然。
说他们不迷信,没把此事当成狐仙显灵,盲目把即将婚嫁的新娘送去吧,他们又私下整这么一出抓贼;说他们冲动行事吧,人家又从头到尾规划清晰,只是不够缜密,被半路冒出他们给打断了施法。
“在何处?”
赵昭明赶紧问明地方,让捕头带人前往那处,看看情况。
他则前往温家村,看看新娘是怎么被带走的。
云心月想跟去瞧瞧,看向楼泊舟。
“你饿不饿?要不要跟他们回去?”
沙曦和扶风带来不少已经用过饭的侍卫,倒是可以交班,让跟了他们一天的人回官驿用饭。
楼泊舟摇头:“我跟着你。”
“嗯。”云心月没再问,伸出手,牵他,“那走吧。”
乡村的冬夜是静谧的,像盖上厚重锦被的一片天地,没有夏日蛙叫虫鸣蟋蟀响。
浓郁的黑色往林子深处、往山脚地下蔓延,像一条怪物的长舌,能将人吞进去。
云心月觉得怪可怕的,收紧五指,挨近少年。
楼泊舟垂眸,看她头顶乌发上安安静静的小绒球,看金色流苏与缎带轻轻晃荡。
温家村最大那户人家,便是温大郎的宅子,灯火还通明,四周也挂满喜气的红布。便是涂抹一脸白的张三叔,踏进灯笼底下,也染上几分暖融融的活气。
新娘是在新房失踪的。
她的失踪并不像包公案演绎的那样,有什么密室的机关,复杂得像一团被猫挠过的线。
温大郎说,有两个过路人远远目睹了张慧娘被狐仙带走。
这两位路人,她十分熟悉。
“怎么又是你?”
药郎挠头,有些羞赧:“公主,圣子,真巧。”
那可不,一天碰见两回。
云心月看向旁边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眼神稍有疑惑。
她记得对方,还曾给老人家送过俩鸡蛋,但是幻天楼已破,他这是……没找到自己丢的孩子?
一问,才知道牛伯当初也跑了一趟云城,但是没从造册上找到孩子的名字,也没从活人中寻到自家孩子。
他不相信孩子已死,便找上药郎,跟随对方来到南陵,继续找人。
既然幻天楼内那么多蛊虫,此事肯定和蛊有关系,大周境内的九黎城他去过,那里没找到,他就来南陵找。
她与老人家叙旧说话时,赵昭明单独找了药郎说话。两人说完,那边也结束了。
赵昭明过来找老人家问话。
牛伯说的与药郎所言大差不差,说有人身狐狸头的几个狐仙,从窗子那处将新娘背走,往鬼头寨的方向去了。
“约莫是几时?”
牛伯不太记得了,只知道天色已黑。
温宅查不到什么线索,赵昭明只好返回,前往鬼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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