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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灼幽幽地叹了口气:历来帝王都指望着可以长生不老,今上也同样不能免俗。
她记得,她在现代看的那些历史书籍以及中医随笔就提到历史上不乏喜欢嗑丹药的帝王,这些帝王大都短命,最年轻的东晋晋哀帝司马丕不过才活了二十五岁而已。
谢应忱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眼底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她现在说得这般笃定,也就是说,从方才皇帝出现起,她就已经注意到了皇帝身上的不对劲。
就像是那日在藏经阁,她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一样……
两人很快就策马出了马球场,迎面看到梁公公缓步从澹碧水榭走了出来,转头对着一个细眼睛的青衣小内侍吩咐着什么。
那小内侍一脸义愤,似在为梁公公抱不平,却被梁公公抬手阻止,一边回头朝澹碧水榭望了一眼,那精明的眼眸中压抑着汹涌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懑,也有取而代之的勃勃野心。
捕捉到对方的眼神,顾知灼弯了弯唇,又凑过去问谢应忱道:“梁公公这个人怎么样?”
谢应忱是太孙,时常出入宫廷,肯定对这位梁公公有所了解。
“他啊……”谢应忱几乎一眼就瞧出了她的意图,简单地说了一句,“狠,对人狠,对自己更狠,野心也不小。”
他低笑了一声,赞赏地点点头。她的眼光不错,挑对了人。
很好。顾知灼满意地一笑,翻身下了红马,对着谢应忱抛下两个字:“回见。”
“回见。”谢应忱低声道,眼底闪着洞悉的光芒,目送她朝梁公公那边走去,步履轻盈而不失飒爽。
“梁公公。”顾知灼含笑对着前方身着鸦青斗牛服的太监唤了一声。
梁公公闻声望来,飞快地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位姑娘的身份,口中吩咐那细眼睛的小内侍道:“快去吧。”
这行宫与京城毕竟有一段距离,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所以梁公公打算两手准备,一方面派人去京城请太医和无量真人,另一方面打算令下属就近看看有没有什么民间的名医。
小内侍急忙领命退下,与顾知灼交错而过。
顾知灼笑盈盈地停在了三四步外,开门见山地说道:“皇上这头疾,我有药可以治。”
梁公公上下打量着她,着妃色衣裙的少女肌肤细腻白皙,在阳光的映衬下如山茶般清雅美丽。
“顾二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梁公公不屑一顾,唇角依然噙着一抹亲和的笑容,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以为她可以主治好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病!
再说了,皇帝的身体那可是龙体,就算不是毒药,万一对龙体有碍,自己是一百条命都不够。
梁公公轻轻地掸了一下衣袖,不欲与顾知灼多言,继续往前走去。
对于对方一言道出她的身份,顾知灼既有些意外,再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位梁公公十有八九是把今天赴宴的所有人都记下了吧。
一个有能耐又能忍又有野心的狠人,但凡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会不顾一切地搏上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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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被夺气运后,反派杀回来了》 30-40(第3/28页)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愈发笃定,她挑上这位梁公公果然没错。
顾知灼弯唇一笑:“公公是想止步于殿前总管的位置吗?”
这句话让本来不以为然的梁公公停住了脚步,恰好停在了顾知灼的右肩旁。
顾知灼不轻不重地接着道:“被排挤,被欺辱,上不了高位。”
“只要‘那个人’在一天,你就只能永远屈居于他之下,没法再更上一层楼。”
梁公公:“……”
他的表情一僵,像是被踩中了痛脚般,嘴唇颤动了两下。
“只要‘那个人’在一天,就像是有一把刀子抵在你的背心,不知何时会狠狠地捅你一刀。”
“公公真的甘心如此吗?”顾知灼的语气清清淡淡,表情漫不经心,但字字句句都说到梁公公的心坎里。
梁公公唇角的笑容凝固了,面沉如水,整个人的气质在这一瞬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再是平日里那个从来笑脸对人的梁公公。
他当然还想再进一步,可是太难了,皇帝对高安的信任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
而高安对他更是对他百般提妨,不轻易让他近身伺候皇帝。
顾知灼从梁公公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自袖中摸出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小瓷瓶,晃了晃,瓷瓶中轻轻作响,似有什么东西在里头滚动、撞击着。
“这里面有两颗药丸,可缓解头痛。”顾知灼又笑了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着:虽然布洛芬治标不治本。
她看着梁公公踌躇的眼眸,用笃定的口吻说道:“梁公公应该有在给皇上试药吧?”
梁公公的后脖颈也是一片红疹,十有八九是也是痈疽症。
“这药到底是用还是不用,由公公自己决定。”
说着,顾知灼把手里的那个小瓷瓶递向了梁公公,笑盈盈地看着他,由他自己做出选择。
梁公公看着那个小巧的瓷瓶,迟疑了片刻后,还是伸手接了。
毕竟这药到底用不用,在他。
顾知灼给了药,就毫不留恋地转过了身,朝天一水榭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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