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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敛裙起身。
“他来了也罢。正好,我也有些东西想还给他。”
这几日,她闲时便会整理旧物, 翻出来了不少昔日的物样。
慕溶月来到了正堂内,谢羡风已然在屏风后站着等她了。透过屏风的轻纱,她依稀可以看见谢羡风的身影。他静默地立在原地,四指轻覆在桌上还未来得及收好的那把琴筝之上,神情若有所思。
“杏雨,去把琴筝收起来。”
一声吩咐遽然打断了谢羡风的思绪。
他眸光幽暗地回过头,目光落在了那琴身之上,倏地滞了一瞬。
不知怎么,他忽而伸手阻拦了杏雨上前,脱口便道:
“那夜我在月前练剑,你伴奏的那首曲子……能不能再为我弹一次?”
慕溶月愣怔了几许,随即轻笑了一下。
“将军说笑了。”
她露出了疏淡而清幽的笑,反问道,“将军难道忘了吗?那时,是将军说不要再在你面前弹琴了,我才叫人收起琴筝的。”
话音落下,谢羡风也渐渐地回想起来了。
不由得喉头干涩。
那时,他的确是说过,让她往后不要再在他面前弹这样的曲子。
可他当时只是听闻她要将他往外人身上推,一时恼怒,不知从何宣泄,才胡乱找个由头堵住她的嘴。
到头来,却是他自己最先将说过的话忘了。
如今,这琴音,是想听也听不到了。
见谢羡风不动了,慕溶月便垂眸示意,杏雨便上前抱过了琴筝收走:“多谢将军。”
话音落下,谢羡风缓缓抬起眼,目光从慕溶月面颊上一寸一寸地扫过。
一别数日,她变了许多。
她清减了,单薄的身子在冗长的裙袍之中撑着,小腹微微隆起,将腰肢压得堪堪欲坠。双目无神,面颊也呈现出病态的苍白,毫无生气,弱不禁风。
看见他来,慕溶月眼光里再没了从前的那般愉悦欢欣,而只是淡淡地侧过身子,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直到这时,谢羡风才恍然地意识到,原来,她病了。
在他的眼中,她向来都是生龙活虎,天真烂漫的。
如今,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判若两人,满目凄楚。仿佛蜕了一层皮,被浪冲上岸而搁浅的鱼。
她还怀着他的身孕,这些时日,他确是有些冷落她了。
她一定是怀着满腹的委屈,才会一怒之下写出那休书来。
谢羡风不禁动容了几分,话到唇边也逐渐软了下来。
“这些日子,我已经想通了。”
“那日,是我口不择言。那样的话,我今后不会再说了。”
“我今日是来接你回家的。我会请来太医亲自照顾你,直到你生下孩儿,我哪儿也不去。”
他好似仍然以为,她只是一时闹脾气。只要他稍微低头,哄一哄,她便会消气,会回到他的身边。
慕溶月望着谢羡风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将军。”
她蓦地开口,谢羡风闻声而视,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慕溶月直视着他的眼,一字一顿道。
“我不会再回去了。”
闻此言,谢羡风的神情逐渐地僵住。
直到这时,谢羡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是认真的。
慕溶月又在这时开口道:“我知道,当年皇舅为你我赐婚一事,一直是你心中的一个结。这个结,酿成了心魔,重伤了你我。”
她说到后面,语气也渐渐柔和了下来,仿佛真的已然释怀了,“既然如此,我便还你自由。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压抑本心了。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保护任何你想保护的人。”
闻此言,谢羡风久久地沉默,忽而拧起眉心,反问:
“你方才叫我什么?”
他直到这时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起,她不再唤他“阿羡”了。
慕溶月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继而一挥手,吩咐下人们搬出了成堆的箱箧来。有金银珠器、书卷字画、绫罗绸缎……
都是他这些年送过她的东西。
其中,还有一盒方箧。
那方箧只有巴掌大小,被侍女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件。
“这些,便是这些年来,将军曾赠予我的礼物。如今,我想把它们归还于将军,算是两不相欠了。”
那敞开的箧子里,只有一样东西。
一对儿泥面小人。
一左一右,一男一女,粉袄子和虎头帽,并肩静静地躺在里头。
那右边残缺的小泥人头顶上,还戴着一顶粗糙的泥帽。
谢羡风盯了片刻,终于认出来了。
一个是他捏的;一个是他买的。
都是他曾经送给慕溶月的东西。
谢羡风的心口兀地沉闷起来,扭过身,不愿去看。
“既是送出去的礼物,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留着吧。”
那侍女见谢羡风不收这方箧,只好又端着往回走去,却在路过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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