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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帝坐上御撵,再次回头看向身后。
骑射场的围栏处,那小孩孤零零的站着,和他遥遥对视。
这次目光倒没闪躲。
“陛下起驾!”冯总管高唱,御撵前行。
天佑帝收回目光,闭目靠坐在明黄的被垫之上,脑海里一闪而过是那孩子才不闪不避乌黑的眼睛。
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睁开眼,问御撵旁的白九:“方才在骑射场,七皇子可有问你什么?”
白九摇头:“七皇子什么也没说,倒是瞧了卑职的左右手。”
天佑帝:哪里是什么都没问,方才回溯的那几次就是在试探吧。
他确信自己交代得万无一失,许多小细节都没放过。可那孩子临别的眼神,实在不对劲。
天佑帝仔细回忆那夜到现在和小七接触的点点滴滴,并无什么遗漏。
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许是他想多了。
御撵经过御花园,一阵嘈杂声传来。
天佑帝掀开眼皮,抬眼朝声源处看去。一群宫人闹哄哄的,好像在追什么东西。
冯总管赶紧上前呵斥。
宫人们瞧见是御驾,吓得齐齐跪地,领头的宫人手里还抓着一只喵喵乱叫的猫。
天佑帝蹙眉,冯总管立刻喝问:“哪个宫里的,在御花园乱跑?”
那婢子连忙道:“奴婢紫和宫的,前两日宸妃娘娘从宫外买了只猫送给三皇子。但这猫怕生,只和三皇子亲近,三皇子一走,它就溜出了紫和宫”说话间,那猫还在剧烈挣扎,喵喵的叫个不停。
只和老三亲近?
天佑帝看向那张牙舞爪的猫,又想起赵砚的那只小雪狼,方才那只小雪狼也同他亲近。
他神色突然就变了。
伪装可以骗得过孩子,可骗不过动物,尤其是嗅觉极其敏锐的狼。
小雪狼出现后,小七神色就有些怪。和他对视的那一眼里,不再是害怕,而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居然被一只小畜生出卖了!
天佑帝叹了口气,头一次体验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他回去长极殿后,开始有些心神不安,手上的奏折也未看进去半分。
那孩子那样敏感胆怯,知道自己在骗他,不会在哭吧。
他拿起桌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温热,但喝得人心烦,于是又让冯禄换一杯冷茶来。
冯禄也不敢多嘴,把冷茶放到他手边就想赶紧退下。
他已经吃了两次亏,陛下烦闷时万万不能往前凑,不然会有送命题。
然而,他才跨出两步,天佑帝的问话就追着过来了:“冯禄,南城门指挥使陈大人弹劾礼部侍郎扮作伶人骗财这事,你怎么看?”
冯禄老脸皱成菊花,待回转身面部又舒展,垂死挣扎道:“陛下,宦官不得干政!”
天佑帝不悦,朕让你说你便说。
冯禄只得小心翼翼问:“那陈大人是如何被骗?”
天佑帝把面前的奏折丢给他,冯禄连忙接过,翻开奏折快速过了一遍。南城门指挥使陈大人酷爱听戏,日日让伶人入府唱戏,扰得隔壁礼部侍郎夜夜不得安眠。
礼部侍郎干脆自己扮作了伶人,和陈大人说词唱戏,成了好友。不成想数月后,将陈大人家中钱财全部卷走。
陈大人因此戒了听戏的毛病。
后在礼部侍郎家中瞧见自己失窃的财物,因此断定对方就是当初那假扮的伶人,双方就打起来了。
礼部侍郎死不承认,陈大人这才告到御前。
冯禄谨慎道:“礼部侍郎骗人钱财着实不该。”
天佑帝拧眉:“那南城指挥使日日扰人清梦就应该?”
冯禄:陛下这是站礼部侍郎?
他立刻改口:“指挥使确实也有不对”
天佑帝不满他这墙头草的行为,冯禄弯腰请罪:“陛下,奴才就是一阉人,实在不知朝堂之事!”
天佑帝揉揉眉心:“那好,朕问你,若你被人骗了,当如何?用心回答!”
冯禄不敢再敷衍:“那要看骗奴才什么了?奴才是阉人,身无长物,除了那点子俸禄也没什么好骗的。”
天佑帝:“若是小路子认你做干爹,就是为了你那点子冯禄你当如何?"
冯禄呵笑:“那小子不至于那点出息。”
天佑帝抿唇:“朕说如果”
冯禄神情也严肃起来:“那该打死!”
天佑帝拧眉,似乎不怎么满意他的回答:“那若他有苦衷,有几个弟妹需要赡养”
冯禄实话实说:“还是该死!钱财是小,他若想要可以直接同奴才说,奴才也会给他。但他不仅骗钱,还骗了奴才这么多年悉心教导的感情,不管有什么苦衷,都该死!”
他说完,余光小心瞥到天佑帝,见天佑帝脸臭得出其,连忙又开始找补:“当然,陛下和小路子自然不一样,七皇子必不会怪您的。”
天佑帝冷脸:“朕何时说小七了?"
冯禄扑通一声跪下,边假意扇自己脸边道:“奴才多嘴!”
“行了!朕又没怪你!”天佑帝冷哼,“当官不思进取,屁大点的事都吵到朕面前来。传朕旨意,礼部侍郎和南城指挥使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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