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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面色骤然一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主子当初派奴才来,是为了好好看住宁主子,免得宁主子被府里人欺负。主子全是为了宁主子着想,是奴才疏忽了,辜负了主子对宁主子的一番好意,奴才该死!”
周明承瞥了他一眼,却并不说话。他回过头,视线投向远方,一双瑞凤眼危险的眯起,似乎要透过千里万里、重重云雾,看清周稚宁离开的方向一般。
“离开却不与堂兄作别。”周明承低低地开口,嗓音似乎被风一吹就散,可又无端令人发冷,“你可真不听话啊。”
另一边,赵淮徽没去送别,而是去了存文堂。
还是这间二楼茶室,但格挡的竹帘却被人拉开了。春日里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洒进来,照耀在赵淮徽身上,似乎要将他身上的寒气全部驱散,只留下一地的金辉。
贾政道摸着胡子,眉眼带笑:“你那位同窗要离开了,你不去送送?”
赵淮徽垂眸呷了一口热茗,语气冷淡:“离别终有再见日,何必不舍相送?”
“我以前倒不知道你是个口不应心的孩子。”贾政道哈哈笑道。
赵淮徽一顿,颇为不自在地将手中茶盏放下。
看出他的别扭,贾政道也不再打趣他了,而是从袖口里抽出几卷文章递给赵淮徽:“看看吧,平江笑笑生的新文章,写的是县试题目。”
赵淮徽伸手接过去细看,不过几行字就入了神。
县试题目虽然有许多,但平江笑笑生也不是每道题都写。只有稍微有点深度的,她才会挑出来写一篇,有的字数多,有的字数少,不一而足。
一口气将文章看完,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赵淮徽将文章重新放回桌案上,郑重地说:“老师,她很厉害。”
贾政道问:“比你如何?”
赵淮徽沉默了一会儿,说:“若比文采辞藻,她不如我。若比深意玄奥,我不如她远矣。”
“平江笑笑生确实是人才,这几篇文章一出,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打起她的主意。”贾政道摇摇头,“周府那位老爷就比很多人都快一步,已经在派人打听她的消息了。”
赵淮徽眉心一蹙。
“也算我多事,忍不住出手替她遮掩了一阵。但只要鱼饵尚在,鱼群就会蜂拥而至。到时候平江笑笑生的真实身份终将公布于众,她自己也不难想到这一点。届时大浪涛涛,即便是她,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贾政道微微笑,“不过她也是个聪明人,此刻她怕是已经在赴考的路上了。”
赵淮徽微怔:“她是举子?”
能写出那般沉稳老辣文章的人,居然还只是没有得到功名的举子么?这般精彩绝艳的人物,居然在这些年来从未传出过消息。
这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
“若平江笑笑生能通过科举进入朝廷,于国于民都是件好事。要是哪一天徽儿你遇见她,能护则护,能帮则帮。”贾政道喟叹,“我大明朝能得这样的人物,乃是千古幸事。”
赵淮徽垂眸应下:“是。”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徽儿,你要回琅琊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赵淮徽也不例外。会试就在眼前,他要跨过这道门槛,才能再谈其他。
赵淮徽垂下的睫毛微颤,但亦是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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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寒门首辅》 20-30(第3/23页)
【第二卷:科举之路】
第22章 那个病弱公子可还好? 也不知赵淮徽正……
两年后,北上运河之中。
茫茫河面之上,波涛荡漾,大块大块地浪花撞碎在海岸处的礁石之上,化作一片齑粉。天光与水色相接之处,金色的光线收成一束,暑气也渐渐稀薄,整片河面上满是清凉。
这时,一艘足以承载二十来人的船只从夜幕之中摇曳而出,挂帆乘风,一路向北直隶府而去,速度极快。
船舰之上或站或坐了许多人,大约都疲倦至极,靠在最近的船壁上睡的正酣。
只有一个书生尚无睡意,在船头来回踱步,嘴上念念有词,似乎在默背着什么。只是他背书太过用心,没注意到帆船在一处水浅处忽然转舵,一股大力传来,那书生一个不稳,猛然朝船外一摔,眼看着就要坠入河中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从身侧伸出,一把抓住那书生的胳臂,将人硬生生扯了回来。
书生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地后退数十步,才吸气道:“好、好险!”
“兄台方才离船头太近了,帆船转舵时拉力太大,这才会掉下去,兄台下次可要注意了。”身后传来一道清冽的嗓音,书生看过去,正见自己面前站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少年穿一身普通淡蓝色圆领儒士长袍,眉眼秀美,鼻梁高挺,周身气息冷冽,如一棵松柏终年积雪。本来这样的人一般没有人敢靠近,但他面色白皙到几乎接近透明,身形清瘦,即使背脊挺的笔直,可依旧无端透露出两分脆弱感。
书生心中暗赞一句,拱手道谢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名叫陈穗和,敢问兄台大名?”
少年拢袖行礼,声音浅淡:“周稚宁。”
*
拒绝了陈穗和的接连答谢后,周稚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从自己的包袱里摸出来一封信,信的封面上用凌厉的字体写了四个字“赵淮徽敬上”。
周稚宁垂下眼眸,用修长白皙的手指一点点摩挲着信壳子,眼眸里闪烁着暗芒。
这封信是她在启程前往北直隶府应试的时候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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