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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镇城之重反在极边,作五堡以为藩蔽,屏胡虏于关外,他也是一心为了防务。”
“原是如此?”顾青川沉吟片刻,挑了挑眉,“颇有几分道理,张巡抚原也是个干实事的,能想出这法子,实在是用心良苦。”
陈明见峰回路转,暗暗吁了口气,张文绣是死了,如若要把他做的事情再翻一遍,自己这个活着的少不得要脱一层皮。
连忙附和道:“是啊,您有所不知,张巡抚他为人憨厚老实,爱民如子,常常为了他们,连自己的饭也顾不上吃。”
“陈公公对张大人了解得倒是深,不过某还有一事不明。”顾青川起了身,踱步到他面前。
“既是这样一个人物,张大人治下的将士为何会变成贼党?”
他这些日都是亲自上阵迎敌,身上铁甲未换,甲胄上附着斑斑血迹,或褐或浅。走近时,一股寒意凛然逼近。
陈明隐隐闻见一股干涸的血锈味,莫名想起那日在府衙大门外所见之景。张文绣的脑袋被挂在红漆铜铸的门匾下,眼珠子已经不见了,只有两个黑黢黢的血窟窿,被日头晒得发红。
他不由得倒退两步,后背浸出涔涔冷汗,“这……咱家也不太清楚……”
“我倒是有所耳闻,说张巡抚与一守将起了冲突,当着军中的面把人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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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笼中有雀》 40-50(第5/16页)
顾青川沉声道:“某以为,张巡抚也不是全然无辜,管着这么些人,怎可如此莽撞胡来。你说呢?”
陈明自是知道此事,连连点头,“是,是。”
“张文绣有错,叛乱的贼首也有错。一命抵一命,张巡抚死了,起事的郭焱,柳中一干人也该赔命,以告慰他在天之灵。陈公公以为如何?”
陈明定下心神思索一番,点头道:“顾总兵说的有理。”
顾青川又看向徐万有,“徐大人以为如何?”
徐万有也跟着点头,“如此安排最为妥当。”
“早就该向陛下禀报此事,因胡虏一事耽搁到了现在。明日就要整兵回城,再也不好耽搁下去。”
顾青川从案下拿出两份空白的奏本,交与他们。“刚刚商量完了,既然二位都没有异议,奏本就由你们来写,首乱当诛,余宜散遣。”
陈明提起笔,听到最后四个字时猛然一顿。
首乱确是当诛,可跟着起事的那些乱军要散遣?纵使招安了一帮乱军,这帮该死的贼寇,谁知哪日会不会又起事端?
正待说上两句,便有一道锋利的目光落在脸上,顾青川先开口问:“陈公公怎么还不写?”
他唇角掠过一抹淡笑,“这两个月,顾某这双手提刀换枪,陈公公日日坐在帐内,莫非忘了提笔?”
乍听是句玩笑话,却没留转圜的余地。
陈明张了张嘴,却只是尴尬笑了声,“怎会?顾总兵说笑了。”
这两个月,城中战火连天,顾青川来后,一应事务都落到了他手里,陈明常找了借口留在帐中,从没听这位总兵说过一个“不”字,即便有人告状,也没人来寻自己。
原当这些好处是平白受的,到现在却成了自己亲口咽下去的软刀子。陈明简直捶胸顿足,懊悔不已。
他咬着牙,写了奏报上去。
徐万有见他动笔没有犹豫,便也飞快将自己手里的也给写了,总归是一道商议出来,这位是陛下留的人,跟着他不会出错。
这二人都开始动笔,顾青川才端起书案上凉透的茶盏,缓缓啜了一口。
此事好坏其实分明,只是他父亲许多年前在大同带兵,若是由自己来说散遣乱军一事,难免落人口舌。
一干人等从主帐出去,已是深夜。顾青川提笔沾墨,开始在案前写奏报。
过得一刻钟,他才放下紫毫笔管,外面跟着便起了一阵喧闹声。将士匆匆来报,“总兵大人,不好了,吴参将和陈公公打起来了。”
顾青川揉了揉额角,吩咐许裘,“都出去,把帐子里的火把熄了,只说我歇下了,谁也不见。”
许裘应了声是。
帐内只剩下书案前一盏烛灯,灯影落进蟾蜍砚台的墨汁里,映出微微干涸的墨迹。
顾青川靠进圈椅,不知怎么,记起了当初送进岁寒居那块溪墨。
那个丫头,她究竟是怎么知道溪墨要盖一块湿帕子,又是哪里学的写字丹青。
面前的烛盏上套了灯罩,隔着一层薄绢,里面的烛芯影影绰绰,总看不真切。
三月过去,上一回人还在扬州,也不知现在是死是活。
第44章 第 44 章 是时候该找回来(无女主……
隔日回城, 顾青川先是关押战犯,整饬城中防卫, 抚恤伤患,一应事务料理妥当后,他才在入夜之时进了总兵府。
大同经年未设总兵一职,内里桌椅门墙皆已斑驳落旧,他沐浴休整一番过后,滴漏已至三更。
暗卫查探的消息有了下落,两封盖了印的密信放在书案,他今早才收到,还未得空拆开查看。
时已春末,顾青川沐浴出来, 换了身天青云纹缎面道袍, 坐在乌木案前, 捡起一根长箸拨亮烛芯。
才拆开其中一封, 就有人叩响了房门。
“大爷,吴参将在院中求见。”许裘说完, 又低声补充:“他明日要回天成卫,刚刚是翻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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