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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回到了临州,已是七日后的事了。
他疲累地揉着眉心,刚脱下外衣,无意间看见衣橱里挂了一件蜀锦裁制的棉袍。
那棉袍的衣角还残留着绣到一半的针脚没有剪断。
便叫来下人询问:“这是什么?”
那小厮便解释道:“这是夫人为将军赶制的冬衣,绣到一半因事耽搁了,奴才这才暂且收了起来。”
谢羡风望着那制了一半的棉袍,摊在圆桌上。
那一丝一线,每一个针脚都是经她的手,亲自缝纫。
谢羡风脑海中忽地浮现起慕溶月秉烛绣衣的画面。烛光闪烁,她微眯着眼眸,神色稍显疲态,心里却惦记着他,而忍住倦意再绣上一针,又一针……直到染上风寒,头疼欲裂。
她分明那样在乎他。
谢羡风的眉眼之中多了几分晦深的情绪,心头也不禁动摇起来。
分开的这些时日,他也想了许多。
或许,是他脾性太过孤僻乖戾。
他自幼见过太多的欺骗、冷漠、与背叛。
他原以为,家庭,眷侣……这些意象都离他太过遥远。
他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更不曾想过,和谁恩爱偕老、结发终身。
他的双亲彼此并没有什么感情,在被流匪捉拿时,他们相互出卖,只为了踩着对方的尸首活下去。
后来,是莫老将军收留了他,容许他暂住在自己的家里。
直到那时,谢羡风才算见证过了寻常人家的幸福模样。夫妻恩爱两不疑,父女舐犊之情深……日子虽平淡,却也和睦美满。
这一幅愿景,就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虚境,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他以为自己也要有家了的时候,莫老将军却死在了被贬官的路上。
而他也被现实一掌打醒,原来慕溶月的母亲,便是皇帝的皇姊。
原来他与她的开端,便是始于一场肮脏的阴谋。
那一瞬,他眼前突然模糊起来……他好似回到了多年前被土匪扣留的那日,他被粗绳捆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当众侵污,而父亲则被乱刀捅死。
……他又没有家了。
谢羡风情不自禁攥紧了手中的棉袍,指腹渐渐用力,直到指节发白。
终于,他猛地松开了手。
“去把夫人请来,我有话想同她说。”
他平静地下了命令,那小厮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结结巴巴地解释:“夫人……夫人她不在府中。”
谢羡风眉头微微蹙起。
“她去哪儿了?”
“奴才也不知情……”小厮转身拿来了一叠信封,“只是,前日从官府送来了这个,奴才正想拿给大人。”
谢羡风撕开封口,一眼扫见那官府的盖印,心中一紧。
他拆开了信,赫然映出的“休夫”二字,蓦然刺痛了他的眼。
手中的棉袍终是滑落在地——衣襟口被翻散开来,露出了那轮绣到一半的云绕皎月,针脚都还未抚平。
却再没了她的余温。
第26章 第二十六天 火葬场倒计时!
慕溶月一身冷汗地从床榻上惊坐了起来。
门外的杏雨闻声, 马上去端了暖帕和热水走进来,心疼地为她擦拭脸庞:“小姐又做噩梦了……”
这几日,慕溶月回了母家, 却每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她总是反复地梦到从前在将军府的日子。
梦到她每日每日为谢羡风端上的暖手茶;梦到她亲手为他缝制了一件又一件的寝衣;梦到她囫囵吞下他夹的香菜、而生了一背的红疹;梦到那被烧焦的香囊;梦到她在青林山上的惊魂一夜……
最后……她还会梦到她腹中那还未成形的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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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谢将军今日火葬场了吗》 25-30(第3/11页)
儿。
每到这时, 她总是从梦魇中惊醒,愧疚地捂住腹部,剧痛难忍。
慕溶月终于在痛苦中意识到, 原来他会渐渐地接受她, 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好, 是利他的。
她燃烧自己温暖他, 他对她却只是感动;是怜悯;也是施舍。
那不是她想要的爱。
所幸,她现在明白得还不算太晚。
擦去浑身冷汗后,慕溶月又躺回了床褥之中,却是再也无法合眼。
杏雨去叫来了府中的家医,那太医却只为慕溶月开了几味安神药, 摇头叹道:“夫人这是心症, 老夫只能治标而非治本, 终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就在慕溶月辗转失眠的第七日, 午后天晴, 她正在寝房之中读书品茗。
杏雨忽然小跑进了暖帐,看向主子,忐忑不安地传话:“小姐,是谢将军来了。”
慕溶月先是迟疑了一秒, 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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