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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却有一个坏东西乌琪,坑死她了。
这场约会本不属于她,临时充数,她毫无准备,全靠现挂。
月上中天,银辉璀璨。
穆凝姝勉强胡编圆谎:“今夜月色很美。我千挑万选,才找出这个绝佳观赏地,还无人打扰。佳节良辰,到处人山人海,想找处安静地儿,不容易。”
她又拿着骨笛,指向天上皓月,“单于你看,这个月亮又大又圆,特别像刚出炉的馕饼呀。我们中原有个天狗食月的故事,我猜这个大月亮,吃一口应该是脆脆的,凉凉的。”
她学着记忆里说书先生的模样,摇头晃脑讲起天狗食月。
讲完这个,她望向他,“该你了。”
她很会讲故事,无聊普通的东西从她口中说出来,平添几分趣味,连因语言生疏而产生的停顿,都可可爱爱。
他却不是个讲故事的好手。
事实上,他听都听得很少。为数不多还记得的草原故事,都是打打杀杀,跟中原风格相去甚远。
月光明亮,赫连煊抬手拂去沾在她发髻上的草。
他垂眸看她片刻,缓声道:“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穆凝姝:“嗯?什么?”
他忽然切换汉话,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在说汉话吧。
赫连煊重复念了一次,道:“是中原的诗句,公主。”
他又另念了几句其他关于月亮的诗词。
“哦哦,是诗啊。我当然知道是诗。”她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说话,真心实意夸他,“你这诗念得真好听。”
问题是,她听不懂。
听到了熟悉的字,连起来却一知半解。
她出生于一个特别穷小村子,连个教书先生都没有,全村文盲。村里死了人,刻墓碑,得专程跑去特别远的镇里请人。
进宫后,底层粗使宫人们大多也不识字,她花钱求念过书的太监教了点儿入门,四处托人弄来儿童识字旧书,拿零碎时间苦学。笔墨她买不起,全靠捡小木棍在地上练字。
学得七七八八后,她低价帮宫人们写家书。偶尔替太医院干抄写整理堆积药方的苦差事,换点药用,因此获益,略懂医药,记得几个宫中药方。
学习常用字尚且不易,遑论诗词歌赋。那都是贵人们的消遣,她哪里能有机会和时间学。
原以为草原人鲁莽,赫连煊却连异国诗词都能信手拈来。为知己知彼,他们对中原文化的了解,远超她想象。贵族教养,可见一斑,跟平民之间的壁垒,仿佛天堑。
她当真觉得,赫连煊诗念得好听,想他再多念几句听听,却担心就此多说下去,他一时兴起要她也吟诵几句,或说道说道诗句意境,她难免露怯。
穆凝姝不动声色,沉稳道:“虽然,你念得是很好听。但跟女孩子出来玩儿时,我们都不兴念诗。”
赫连煊道:“是吗?依孤所知,中原人过节很喜欢吟诗作赋,讲究‘风雅’。小时候,先生是这么说的。”
儿时学汉语,同窗们大多讨厌学诗句,嘲笑吟诗作赋酸溜溜,他说不上喜欢,但因过目不忘的本事,都能记得。比起诗句,敕加人更喜欢唱歌。歌词……非常直白,非常唐突。
穆凝姝抿笑,“你也说了是小时候,十几年过去,变化大着呢。总是念诗,姑娘会觉得没意思。我们更流行讲故事。单于,你是不是不会讲故事呀?没关系,那我再讲一个给你听好啦。应景的,嫦娥奔月。”
她也就记得这些个民间传说,还是小时候街头巷尾听来的存货。
穆凝姝清清嗓子,再度摇头晃脑:“……嫦娥仙子偷了她夫君的灵药,奔月成仙后,夜夜在月宫以泪洗面,后悔寂寞。这个故事教育我们,做人要诚实,不能贪心,不能偷东西。还有……”
她忽然噤声。
赫连煊:“怎么不说了?”
她轻哼一声,“讲太多,口渴,不想说了。”
其实不是。
讲着讲着,她发觉不对。
今晚全场,数她最不诚实,全程没一句实话。合着讲故事全骂她自己呢。
她低头玩骨笛,走路心不在焉,脚下一绊,朝地上栽去,慌忙拽住旁边的人。
一拉一扯,她跌到他怀中。
感觉十分刻意。
连她自己都觉得非常刻意。
今晚,她是有点霉运在身上的。
赫连煊一定又要说她投怀送抱,再骂句登徒子。
穆凝姝仰脸看他,叹气了然,还是得走下解释流程:“单于,或许你不信,但其实我当真没想要——唔——”
忽感唇间温软。
他弯腰颔首,嘴唇覆上她的,封缄住剩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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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替嫁草原后和黑月光he》 21、第 21 章(第4/1页)
穆凝姝从灌木丛中窜出,直奔赫连煊,一头撞上他,紧张到咬舌:“蛇、蛇蛇——草里有蛇!”
她小时候去山里砍柴,被蛇咬过,差点死翘翘,运气好碰上个游医在村中问诊,才救回小命。
家贫房破,夏夜睡觉时忽然冰凉舒服,她抱着睡上一夜,次日发现竟然是条大蛇,吓得她噩梦好几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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