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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尘倒是看得开,只与四使道:“若她真能成气候,也不枉我辛苦栽培。”
许是在回应卿如尘的期望,风翎羽表现得极为争气,哪怕对方教得极为散漫,在她十岁那年,一举进入筑基期。
在校场使出火球术击断卿如尘随意凝结出来的冰锥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孩子,握住自己的拳头,眼底闪过一色喜色。
小小的孩子抬眸,朝远处的风翎羽投来喜悦的一瞥:“尊上……”
她筑基了,真开心!
卿如尘站在远处,望着她克制的兴奋,不知为何竟想到自己幼年时筑基的情形。
彼时她不过四岁,一掌火球术击碎了母亲所有的冰锥,接着大悦,转过身边跑向母亲边大声宣告:“母亲,我筑基了!直接筑基三层!”
明明同样是孩子,但眼前这个却一点孩子样都没有。
除了在今天……
魔是没有七情六欲的,魔是不能去感受喜怒哀乐的。
可有那么一刻,卿如尘感觉自己麻木尘封许久的心被触动了。
她死去的七情在泛滥,抹灭的六欲在生长。
身体还来不及思考,神魂却已经做下行动。她闪身来到风翎羽的身边,抬手压在她的发顶上:“你很好。”
卿如尘垂眸,对上她闪闪亮的眼睛,眼含鼓励:“但可以更好。”
那一天卿如尘在校场陪她训练到了大晚上,直到她最后一丝灵力耗尽,力竭地倒在卿如尘怀中。
卿如尘将她抱在怀里,从校场走回了魔宫。
穿过长廊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月使,月使看到了被她抱在怀里的孩子,诧异地停住了脚步:“主公,这是怎么了?”
卿如尘脚步不停淡淡道:“灵力耗尽了而已。”
她解释了一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看向月使:“你挑个良辰吉日,本座要将她收为亲传弟子。”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亮的月光恰好落在雪山之巅,散落在她身上。
月使抬眸,望着她笼罩在清晖之下的高挑身形,瞳孔微微放大,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卿如尘也不解释,只是抱着怀里熟睡的孩子,轻巧地经过月使身旁。
良久,惊诧的月使转身朝卿如尘望去,只见她一袭白衣隐入月色里,再晃眼已转身不见。
——————
当天夜里,月使就将此事告知了其余三使。
风花雪月四大使者中,以花使最先认识卿如尘。
花使是一对双胞胎,与卿如尘结识的时候,她们还是北洲有名的双煞大魔头,正在被人讨伐。恰好遇到了刚出万魔涧的卿如尘,得她相救,从此就追随了她。
现在在魔尊上暗探与情报工作。
紧接着是月使。
月使原先是慈航静斋的圣女,一出生就被丢在东海镇压妖魔。妖魔被卿如尘吞吃之后,她就跟卿如尘跑了。
好歹是正道门派出身,如今负责魔宫的各种科仪典礼。
这也就是为什么卿如尘让她安排典礼的原因。
至于风雪二人……
风原先是雪的护卫,如今两人一起负责魔宫的安全。
深夜里,五人齐聚月使的宫殿,商量着方才卿如尘说的事。
月使有些烦躁:“自尊上教导她修行开始,便一心扑在了她身上。如今还要收她为亲传弟子,到时候尊上飞升了,难道我们还要尊她为教主吗?”
说到这里,月使还拍了拍桌子,很愤愤不平:“她可是昆玉的女儿!”
一旁的花使冷哼一声,一唱一和道:“亲传弟子怎么了,还能压到我们头上来?反正等尊上飞升了,我肯定也跑。”
两个花使穿着同样的红裙,梳着同样的发髻,用着一样的小刀在磨自己的指甲,齐齐转头看向雪使:“你呢,你怎么看?”
雪使端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放在了桌面上,姿态十分优雅:“尊上与我有恩,她想做什么想扶持什么人,我自然力鼎她。”
花使翻了个白眼:“没一个字是真的。”
月使听到这句“嗷”了一声,整个人趴在桌面上,滩成一团泥:“难道真的就一句话也不拦着,就让昆玉的女儿做她的弟子?”
花使磨着指甲不怀好意地笑了:“慈航圣女,你是担心她影响四使在宫中的地位,还是介意她是昆玉的女儿啊。”
在场各位都知道昆玉和卿如尘的关系,月使也极为坦荡,起身撑着自己的下巴,笑吟吟道:“当然是两者皆有。”
“那可是尊上唯一爱过的人,谁知道她的女儿会不会又让她再生心魔。”
月使抬眸,看向对面的雪使,似笑非笑:“你说是不是啊,雪使?”
被点到的雪使还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站在她身后的风使抱紧了怀里的剑,罕见地开了口:“极有可能。”
众人“刷”地一下朝她看去,只见一袭青衫的剑客微微蹙眉,一板一眼道:“当初……尊上找到小姐,就是为了加固翎羽小姐的封印。”
“我觉得,尊上远比我们想的还要珍重翎羽小姐。”
花使们磨指甲的刀都停了,她翻了个大白眼:死哑巴,这话你不如不说。
现在好了,屋里除了你,没一个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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