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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还如此爱她,婚姻美满,何必计较皇位是谁的?最终不都传给了他们的孩子么。
但真的没有区别吗?程然心情微妙。然而赵沉茜和容冲感情甚笃,程然和赵沉茜哪怕有少年情谊,总归隔了一层,这种事她如何说?
容冲多么爱赵沉茜有目共睹,或许,殿下并不介意?
赵沉茜坐在主位,面如平湖,喜怒不形。程然不动声色收回视线,容冲面色不知不觉沉下来,加重了声音,说:“我屯兵在此是为保家卫国,护佑百姓,若谁是为了荣华显达来的,饮完这杯酒尽可走了。”
容冲释放出冷意,几个将士的酒霎间醒了。他们连忙起身,垂首抱拳:“属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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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赵沉茜容冲》 120-130(第2/26页)
容冲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你们跟了我许多年,我知道你们的人品,这次看在贵客的面子上,饶你们一回,坐吧。此后自立为王这种话,再不许说。”
众将肃容应是,讪讪坐下,再不敢喝酒。赵沉茜目的已达成,才不想闻一群男人的酒味,起身道:“诸位见谅,我不胜酒力,先行一步。你们慢慢喝,莫被我打扰了兴致。”
容冲见状自然而然起身:“我送你回去。”
卫景云素来不爱这种场合,赵沉茜要走,他留着干什么?他也起身道:“正好,我也想出去醒醒酒。”
三位主角都要走,宴席自然散了。众人起身,虽说着结束了,但依然停留在屋内,三三两两寒暄。容冲当着外客和下属的面,旁若无人为赵沉茜提东西、拿披风。等走上楼梯,容冲看着楼下闹哄哄的宴席,高喝:“海州军听令。”
楼下无论是猜拳的、说话的、耍酒疯的,瞬间站直。容冲扫过众人,掷地有声道:“今日宴席是犒劳你们守城有功,服从命令,记得谢知州大人。午饭已过,该当值的回去当值,无值的回去训练。海州的军令是什么。”
众士兵宛如一人,异口同声喊道:“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打掳。”
“好。”容冲说,“走前把清风楼打扫好,恢复如初,不要给百姓添麻烦。”
“是。”
容冲说完,楼下的士兵已自发行动起来,搬桌子的、扫地的、收拾剩菜剩饭的,井井有条,训练有素。容冲将赵沉茜的碎发整理好,刚才还是令行禁止的冷面将军,一面对她,声音转瞬变得温柔:“走吧。”
容冲训兵的话后面听得一清二楚,云中城总管努努嘴,不信真有手这么干净的军队,他偷偷藏在角落里,窥探楼下动静。然而,哪怕容冲已经出门,海州军也严格遵守容冲的命令,将清风楼大堂恢复原样,剩菜剩饭打包好,但无人私藏,而是全部放回厨房。云中城的侍卫继续吃喝,海州军自发列成一队,目不斜视,齐刷刷回营了。
总管咋舌:“容将军是何等霹雳手段,竟然能让士兵如此听话?”
卫景云揽袖,淡淡道:“我早就告诉过大长老,容冲不是普通的叛军之将,赵沉茜也不是普通的摄政公主。这桩买卖,投得晚了,就是覆巢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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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冲送赵沉茜回家,其余人识趣地避开,很快只余他们两人。九月末的风已经带上凉意,容冲领先半步,为她挡住风口,说:“茜茜,那些人喝多了胡言乱语,以后不会了。席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赵沉茜依旧淡然沉静,说:“酒后吐真言,何况,你既已有计划攻打汴京,便该有一个名目。”
“是收复。”容冲看着她,认真道,“国都陷落,民不聊生,一个武人投军报国,哪需要什么名目?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在做应为之事,没想过称王称帝。宴席上唯有一句话没说错,我是真心想求娶你。”
赵沉茜面上表现得不在意,但心底确实有些膈应。如果容冲称王,那她算什么?王妃?未来再顺理成章成为一个参政议政的宠后?
赵沉茜当然相信容冲不会负她,可是汉祖吕后,高宗武帝,成婚时谁是奔着反目成仇去的?不要考验人性,皇权,是最容易放大人性丑恶的地方了。
赵沉茜叹息,为自己怀疑容冲过意不去:“我并不是猜疑你……”
“我知道。”一阵秋风卷过,落木萧萧而下,容冲抬手为她挡住落叶,目不转睛注视着她,“只是我这个人记性不好,许多事过了今夜就会忘,索性现在就和你说清楚。我希望我们每一天都是全心全意相爱的,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当天就告诉我,不要让误会过夜,好吗?”
赵沉茜被容冲眸底的真挚热忱触动,因为昭孝帝的缘故,她很小就习惯将情绪掩藏心底,心思深,想得多,却从来不说。然而两个人相处,怎么可能事事都心有灵犀呢?容冲总是会观察她的情绪,一有问题哪怕夜闯宫禁也要说开,从不让她疑神疑鬼,自我消耗。
他一直在努力让两人走下去。赵沉茜不得不承认,这段关系能走到现在,全在于容冲。他像一棵树,不会突然消失,也不会忽远忽近,分开时相互独立,和她在一起时又亲密热情。当她钻入牛角尖,对他发火或冷战时,他依然稳稳扎根地下,风雨不摧,沉稳可靠,从不会反过来指责她,让冲突升级,只会等她冷静下来,就事论事。
她经常被他惹得生气,却从未怀疑过他爱她。那个躲在墙角,不得不亲手掐死心爱的小猫以求自保的小女孩,突然有一天宫门被推开,一个男孩不由分说闯进来,拉着她慢慢走向宫墙外。
墙外阳光明媚,天高地阔,在这里夫妻不会冷若冰霜视而不见,不会动辄得咎相互算计,而是充满了安全与信任,有爱有敬,有风花雪月,也有柴米油盐。
她何其有幸,遇到了容冲?
赵沉茜点头,深深扑入他怀里:“好。”
角惊秋色,甲光金鳞。赵沉茜为容冲系上腹甲、护臂,轻轻拂过虎首,抖开大红披风。容冲比她高,何况穿上一身甲胄,她须踮起脚尖为他系披风。容冲护住她的腰,微微俯身,她的双脚便安稳落在地上。
赵沉茜系好绸带,仔细端详面前的将军。他剑眉星目,英姿勃勃,比少时黑了些,更添坚毅。一整套鎏金鳞甲、簪缨兜鍪、狮虎战袍披在他身上,简直像战神降临,神武不凡。
赵沉茜看着,却始终不觉得欢喜。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双手举起画影剑,递到他面前:“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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