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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戚照砚的话中又多多少少带着暗示的意味。
卢峤不免蹙眉猜测,先前又传出长公主要选翰林待诏的事情,虽则后面作罢了,但戚照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怎能不叫人想到旁的事情上去?
戚照砚看着卢峤的反应,眉目慢慢舒展开来。
此刻他还是有些庆幸自己少年时,被家中的几个族兄族弟硬拽着去教坊司听曲儿,在风月之事上,多少听过见过一些。
那时他一心在学问上,对这些事情极为排斥,每次到了不得不去的场合,也总是寻一处最偏的角落闭眼坐着,教坊司那些娘子或许也是觉着他不好接近,也没有人敢靠近他,再后来,族中的兄弟也觉得他性情寡淡,有这样的事情倒也不叫他了。
但也恰恰是这些“不正经”的过往,叫他如今在面对卢峤的时候,不至于无计可施。
两人之间这场无声的交锋持续的时间有些长,荀远微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尤其是在看到戚照砚扯开的衣领时。
她十五岁之前,没有同多少世家郎君有过交集,及笄后不久便提剑上了沙场,虽未曾经历过这些,却也不代表不曾耳闻。
但顾念着两人各自的颜面,远微最终还是将春和叫过来吩咐道:“你一会儿同我进宫的后,去太医院请个太医给戚郎中看看伤。”
当着卢峤的面,她还是直接称呼了戚照砚的官职。
“你既受了伤,不宜腾挪,便好好歇着吧。”
卢峤再看向戚照砚的时候,才留意到他中衣上淡淡的血迹。
于是迅速地将眼底的情绪都敛起来,从容不迫地和荀远微道:“臣忽然想起了殿下早年间在颍川时的一件趣事。”
荀远微挑了挑眉,道:“我早年间在颍川的趣事可太多了,你说的哪件?”
卢峤虽出身范阳卢氏,但其母亲出自颍川陈氏,与萧琬琰的母亲是同族姐妹,只是他幼年时,父母感情失和,和离后母亲回了颍川母家,他便随母亲在颍川小住过两年,后来到了上学读书的时候,他的父亲瞧不上颍川府学,便将他接回了洛阳弘文馆,一直到他十六岁的时候,母亲病重,他作为唯一的子嗣,才从洛阳回了颍川为母亲侍奉汤药。
故而他与荀远微之间早便相识,断断续续又有过接触,后来大燕建立,远微留在武州镇守边关的时候,他还和荀远泽请命去与武州相近的云州做过一年的太守,他不敢去武州,总是怕长公主觉得他别有用心,却隔几日便独自策马去武州寻远微。
有时是民间的新巧玩意,有时是自己酿的酒,有时是托人从南方千里迢迢带回来的君山银针……
旁人都以为他在弘文馆和戚照砚不和是因为文章学问上的事情,但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还有个缘由——戚照砚和荀远微被世人并称为“双璧”,这件事从少年时便一直叫他耿耿于怀。
卢峤施施然地朝远微拱了拱手,道:“殿下十四岁那年,在春日雅集上不慎失足落水,被臣的表兄所救,表兄以在水中救殿下时抱了殿下损了殿下清名去荀家提亲,但谁人不知他是早对殿下心存不轨,什么清名闺声,不过是托词罢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眼站在阶上的戚照砚。
戚照砚怎会听不出卢峤这是在用他那位陈姓表哥的事情暗讽自己?
但卢峤低头低得极快,两句话中间只是稍作停顿,便又和荀远微道:“臣失言了,是臣不晓事。”
荀远微本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便道:“无妨,小事而已,我也只记得当时先帝将他狠狠斥责了一番,此后倒是再没有见过他。”
戚照砚闻言,一时脸色有些难看。
他瞧瞧攥紧了手,他知道卢峤早年在颍川待过,也知道他后面去过云州做太守,更知道荀远微和卢峤之间或许有十几年自己不曾窥探过的过往,从朝政之事和交集上来讲,荀远微待卢峤更熟稔似乎也能说的过去。
可他,真的有些不甘心。
除了在荀远微这件事上,他似乎从来没有落败于卢峤过。
于是伸手扶住了门框,春和本在一旁瞧着,看见他这样,不免惊呼一声:“戚郎中,可是身体不适?”
荀远微立即转过头来看向他,环视了一圈,附近又没有长随。
卢峤瞧见,当即朝远微叉手:“殿下,臣去搀扶戚郎中回房便是。”
话音一落,救匆匆上了台阶。
戚照砚也不能当着荀远微的面直接拒绝,只好由着卢峤搀扶自己,还要说上一句:“多谢卢少卿。”
卢峤在他耳边道:“戚照砚,同为男子,你真以为我看不出你对殿下的觊觎之心么?”
没有荀远微在场,戚照砚索性也不伪装了,拨开了卢峤的手:“那又如何?我只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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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若要选翰林待诏,一定不会从九寺五监这种职能司部中选人,你说是不是?卢少卿。”
这话的确是在戳卢峤心窝子。
他入仕起,最开始是在云州做了一年太守,回长安后,在大理寺任了一年的大理正,再后来周冶的案子结束后便被外放去了河北道做观察使,一直到去岁才调回来做太府寺少卿,算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职能部门。
而选翰林待诏,即使不从翰林院秘书省挑,也只会从三省六部这样的中枢部门中挑。
年前听闻荀远微要选翰林待诏的时候,他也曾旁敲侧击过,只是远微当时就回绝了他,说他是个能做实事的,还是九寺五监这样的职能部门更适合他。
卢峤没有应戚照砚这句,见他脱了手,也便回身出了偏殿。
远微许是有些不放心,已经走到门口了,却被卢峤拦住了,“差点忘了说,臣今日来见殿下,实则是年前派去定州赈灾放粮的官员回京了,将一些琐事报给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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