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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矮山,一块平地,只能说青云山太大了,竟然会在半山腰出现一块方圆数里的平地。满地的云烟草摇曳,迷蒙的青色仿佛置身草原,如兰的大叶片上云纹缱绻,摇动中,这一大片的云烟草就像是一大片云。
这种灵动的云烟草绝不是普通的云烟草。
这样的场景石还见过,正是那次,石还见到了青云玄鸟,但石还肯定,这里不是上次的地方。
在这一大片云烟草的中央,一个美丽的身影雌伏着,优雅的头颅,精美的身姿,颀长的尾翎,正是青云玄鸟。而此时,青云玄鸟抬起头,正好对上石还的眼睛。
“玄鸟大婶。”石还尖叫一声,再次见面心中很欣喜。作为青云山的霸主,也许是那一晚惊艳的冲天一跃和驮着陨石时那义无反顾的身影,即便是上次第一次见面,石还也丝毫没有畏惧的心里,而从白二手底下第二次被救之后,石还就多了莫名的亲切感。
他淌过齐腰高的云烟草,正准备冲过去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捷足先登,是丑鸟。此时的丑鸟有了些变化,云烟草叶片上的云纹散发出来的白色的光点钻进丑鸟的身躯,丑鸟身上的羽毛一下子靓丽了许多,而对石还抬腿造成很大困扰的云烟草,在丑鸟爪子底下就像多了很多只手,领袖一般托着丑鸟前进。而被丑鸟踩过的云烟草,就像活过来一样,云纹更加深邃了。
石还看呆了,这还是他知道的丑鸟吗?
丑鸟扑进青云玄鸟的怀里,像一个撒娇的孩子一样仰着头。而青云玄鸟,在石还更加惊讶的眼神中,竟然低下头和丑鸟吻颈相交。
完了,想起这一天中自己对丑鸟的态度,石还咯噔一下,这丑鸟还真是青云玄鸟家的亲戚。
终于,石还费了好大劲来到青云玄鸟身边,贴身看着青云玄鸟。虽然以前来的时候石还也这么看过,但中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和凤仙儿一起在大荒中奔行的半年,石还的见识长了很多,眼光也不一样了。比如大小,比青云玄鸟大的荒兽很多,但比青云玄鸟大的鸟类荒兽,石还还没见过,无论是巨阙和灵儿的白头信翁,还是凤仙儿的离火鸢;再比如气质,白头信翁的灵性,离火鸢的艳丽,但在青云玄鸟身上,让人看到的是高贵,风轻云淡,无拘无束和高山仰止。
“玄鸟大婶,好久不见啊。”石还舔着脸,和丑鸟并列在一起。
石还已经慢慢习惯到了任何一个地方都用他的新能力感知一番,此时也一样。在他的感知中,在云烟草覆盖的范围下,整个就是一片朦朦胧胧的云气,而青云玄鸟所在,就仿佛一个漩涡,吸引着云气进进出出。石还用手摆动了几下,但云气毫不受影响,看来这云气也不是一般的云气。
“好久不见。”石还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他警觉的左右看看,没有人,感知中同样如此。
“是我。”这个声音再次说道。
石还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青云玄鸟,一脸不可置信。而青云玄鸟同样看着石还,眼神平静如水。
“大婶,是你在说话?”石还试探问道。
“当然是我。”也不见青云玄鸟张嘴,更不见其他动作,青云玄鸟只是看着石还,声音就发出来。青云玄鸟的声音清脆,清晰,但每一个字又都带有一丝余味。
“大婶,真的是你啊,你会说话?”石还好奇的看着青云玄鸟,但说话的当口,丑鸟一下子向他扑过来,又开始对他的胸口感兴趣。
石还本能的一把掐住丑鸟的脖子,把丑鸟按在地上,正准备说几句威胁的话,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尴尬的松开手,还顺手捋了捋丑鸟脖子上的几根黄毛。
青云玄鸟不以为意,盘卧的身躯动了一下,华丽的尾翎就铺散开来,扇子一般盖在苍劲的云烟草上。
“你们人类说话依靠的是喉部声带,我们兽类与你们构造不同,但说话归根结底是发声,而发声,不过就是律动的小手段,等你哪一天可以运用天地元气的时候,就明白了。就像这样——”
青云玄鸟说着,身后一根两米长的尾翎翘起来,只见上面两排小羽波浪一般抖动着,便有哈哈哈的笑声发出,声音是模仿的石还的声音,惟妙惟肖。
石还感觉很是新奇,不由问道:“大婶,这就是化血境的小手段吗?”
青云玄鸟说道:“天地元气为天地之本,力量之源,妙用万千,相比天地万法,这些确是小手段,上不得台面,以你现在的境界——”
青云玄鸟忽然声音略带惊讶的说道:“你的身体有古怪。”
“是有些古怪。”没想到青云玄鸟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问题,既然提起来了,石还也正好可以询问一下,作为活了很久的青云玄鸟,虽然不是人族,但也许会有不同的见解。
于是石还正色说道:“正要请教一下大婶,我前几天受了点伤,这个伤势比较少见,大婶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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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点我看看。”青云玄鸟说着,一株云烟草轻轻的飘起来,在石还的额头一碰,又轻飘飘的落回去青云玄鸟的眼前。
这本是一株云纹灵动、苍翠欲滴的云烟草,只是在石还额头贴了一下,叶片中央就多了一条焦黄的线条,就像烙铁烤过一般。焦黄线条划过整只叶片,中间弯弯曲曲的绕过很多云纹,而每一个被焦黄线条串过的云纹都会暗下去,一眼望去,整个叶片几乎都成了黄色。
“咦?”青云玄鸟有点疑惑的说道:“你这是坏了根基?”
果然是这样,石还叹口气,他没有直说就是还抱有一丝侥幸,万一凰舞诊断的是错误的呢。
石还凑过去,像丑鸟一样趴在青云玄鸟的脖颈下面,“大婶,你再看看呗。”
青云玄鸟蓝琥珀一般的眼睛一凝,悠悠说道:“不会错了,用我这一族祖传的草转身之术,想错都错不了。”
云烟草掉下来,落在石还眼前。
“草转身之术,木法结合云法,以草体转人身,换句话说,在这天地的眼中,现在这片云烟草和你本身就是一体的。你看这草体依旧完整,云纹也没有破散,只是丧失了灵性,也就是无法与天地元气沟通。再看这黄线,从头到脚,不损身,只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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