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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多一些粮食,以防粮食不够,还得到处借粮。
若是借不到粮食,他们还会被官差以缺斤少两的名义,罚交十倍的税粮。
大家一般都会多准备一些粮食,以防万一。
村里有不少人也是这个时候去交税粮,大家都等在村口,就等村长带头,一起去交税粮。
一行人来到镇上,明明出发不迟,却还是排了很长的队伍。
村长带人排在末尾,天已经大亮,镇上的人开始吆喝着卖包子馄饨之类的。
陈青山拿出他娘烙的烧饼,递给他爹一块,自己再拿起一块吃起来,边吃边听周围人说话。
“怎么排了这么长的队?”旁边的馄饨摊子上的客人问道。
“交税粮呗,还能是什么!”他隔壁桌的客人回道。
“说起税粮,我听说京城里的店铺,每年挣这么多钱,都不用交商税,可羡慕死我了。”
“不用交税银?你听谁说的?”
“就报纸上写的呀,你没看报纸吗?一个个赚老多钱了。都说士农工商,商人地位低,偏偏人家不用交税,我们辛苦种粮还得交税粮!”
“凭啥我们农户就得交税粮,那些富得流油的商人却不用交税?”客人一拍桌子,桌上的馄饨汤都溅出来几滴。
村长和陈青山不知何时停下了吃烧饼的动作,一口烧饼含在嘴里久久不曾咀嚼咽下,专心听着馄饨摊子客人的话。
“嘁!人家朝中有人呗!所以才不用交税银。”
“不公平!”
“不公平又如何,谁让咱们是个手无寸铁的农户呢。”
因为这两桌客人的话,街上不少人都加入了讨论,就连正在排队交粮的花溪村村民,也对此议论纷纷。
以村长家的生活水平,还是能买得起报纸的,平时他到镇上买了报纸后,就会到村里的大树底下,给没钱买报纸的村民读报纸。
几年下来,花溪村的村民都识了不少字,对报纸上的内容耳熟能详。
最近忙着秋收的事情,加上这几天要交税粮,村长需要到每家每户清点应交的粮食,忙得不可开交,连报纸都顾不得看。
村长皱着眉头,有些不清楚大家讨论的话题,吩咐陈青山:“老大,你到书铺去买张报纸来。”
陈青山应答:“好。”然后麻溜放下装烧饼的袋子,咬着嘴里的烧饼往书铺的方向跑去。
陈青山很快就把报纸买了回来,村长翻到时事新闻那一页,一字一句读着上面的故事。
其实故事也没什么新奇的,只是在其中提到一句:“京城的商人不交商税。”
“爷爷,为什么我们农户要交农税,而商人却不用交商税?”一道少年声音传入村长耳中。
村长循声看去,是排在他前面的一对爷孙,应该是隔壁村的。
少年爷爷叹了一口气:“我年轻的时候,在城里酒楼做过小二,当时经常听掌柜的说,户部的人又来查账,要交商税了。当时每个月都要交商税,现在好像朝廷都不派人来收了。”
好像就是从先帝时候开始的,大家都不用交商税了。
“小兄弟,别问你爷爷了,京城里的大商人不用交商税,当然是因为他们有大官员庇护,哪里像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只能任人宰割!”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馄饨摊子传出。
村长目光落在报纸上,心神却不知去了哪儿。
陈青山心里有些忿忿,面上也带出了几分,为什么只有他们需要交农税?
整个京城的平民阶层,因为大安报社的一篇故事,再加上谢宁特意找人在民间引导,此时已引起了些许波澜。
而上层的官宦权贵们,甚至是经营着高档店铺的掌柜,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只有比较平民的店铺,因为来往的都是普通百姓,听到了不少这样的言论,心里莫名有些恐慌。
好像他们不交商税,已经引起了民愤。
可是他们虽然没有交商税,也给京中的官员上供了不少钱财,赚的也不算多。
小商贩们心里很是委屈,比如老方,他这几天已经被不少客人问,他有没有交税了。
但他哑口无言,因为他真的没交税。
百姓们可不管他们有没有给京中官员勋贵上供,他们只知道,大安有设商税,而京城的商人却不用交商税。
经过几天的发酵,你一言我一语,渐渐激起了百姓们怒气,慢慢地也有不少官员知道因商税而起的民愤,但他们都不以为意。
农民又不像书生,所发言论可以上达天听,他们都不把百姓放在眼里。
但陆川会让事实告诉他们,百姓的力量有多大。
夜晚,陆川和谢宁小夫夫俩在书房商议事情。
谢宁坐在陆川的腿上,陆川左手揽着谢宁,右手拿着毛笔画画写写。
两人前胸贴着后背,在这天气渐凉的秋天里,多了几分暖意。
谢宁手指着桌上的纸张:“现在已经把百姓的矛头指向了商户,下一步就应该再加一把火,让那些商人迫于百姓的压力,自动来户部交齐税银。”
陆川点头:“宁哥儿做得很好,接下来还是要看你的,户部现在不方便出面,否则容易让商户把矛头指向朝廷。”
谢宁:“我明白,我已经写好了下一篇稿子,明天就会发售,想必那些商户撑不了几天。”
陆川放下手中的毛笔,拿起谢宁写的稿子看了起来,谢宁有些无聊,便窝在陆川脖颈侧跟着他看一遍。
陆川抱着谢宁的手下意识紧了几分,两人也贴得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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