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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率领大队人马抵达丰乐楼时,这座他平日里最为熟悉的天下第一酒楼,正被马军司的人马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得水泄不通。
棘盆处的献艺被迫中止,临街的阁子却有不少酒客倚在窗边,好奇地上下左右张望着。他们或多或少都从在楼中逐层搜查的禁军口中,听到了一点官家遇刺的消息,虽说这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对于这些平日里寻常见惯了市井琐事的酒客们
来说,这已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事儿了,甚至比那棘盆处的热闹还要让人觉得新奇。
高俅还不知道赵信今天别出心裁地要体验一把寻常富家公子的快乐,马鞭一挥,径直朝着自己献上御座的西楼奔去,却在楼前的权子处被人拦了下来。
“高太尉,且慢!”熟悉的尖细的声音响起。
他循声看去,张迪臃肿的身形从子后钻了出来,像一只灵活的胖鸭子。
“张内相?你怎么在此处。”高俅勒马停住。
他身为赵佶身边的红人,向来都是时刻不离左右地侍奉着,如今这般关键时候,却出现在这儿,着实令人有些意外。
张迪行到高俅马前停住,踮起脚尖,身子努力往上拔了拔,冲着他招了招手,高俅见状,心领神会,俯下身去,将耳朵凑到了张迪嘴边。
张迪压低声音,掩口道:“官家换了衣服,悄悄从金钱巷地道回宫去了,在这儿啊,终归是担惊受怕的。”
高俅皱眉,亦轻声道:“不好,那我还是来晚了,谁护送官家回宫的。”
“刘四厢和郁承旨一众人。”张迪眼珠子左右转了两下,继续道,“反贼还未抓到,太尉或可想办法先抓住反贼。”
高俅微微一愣神,片刻后回过神来,对张迪抱拳道:“多谢内相指点。”
张迪眼见自己这顺水人情已然送到了点子上,身子一扭,急匆匆地闪入了丰乐楼内。高俅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混乱,再看身后跟着他来的一千多人,三两成群地交头接耳,倒像是在市井街巷随意闲逛一般,哪有半点官家遇
刺的紧张感。
张迪说得没错,没能在官家进宫前赶到,已是棋失一招,当务之急,尽快抓到反贼,才能将功赎过。只不过,这茫茫人海,又是这么些人马,该如何寻起呢?
他有些心烦意乱地四处望去,却见先前派出去打探情况的李虞侯,正鬼鬼祟祟地躲在不远处的墙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朝着这边张望着。
高俅被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弄得心头火起,眉头一挑,马鞭挥出。李虞侯正偷偷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冷不丁看到高俅的马鞭指向了自己,只得硬着头皮,从墙后跑了出来。
“太尉,大事不好啦!”
“又怎么了?”高俅显然对这接二连三的状况很是心烦,没好气道。
李虞侯压低声音,凑近高俅耳边,做贼似的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咱们派出去的,还有驸马那边的人,全都死了,大晟府里面横七竖八躺的全是尸体呀!”
“什么?”高俅大惊失色,身子一晃差点没从马背上跌下来,待稳住后,他一把揪住李虞侯的衣领,把他往自己跟前拽了拽,“你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李虞侯立刻起誓道,“小人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啊!”
“死了”高俅慢慢松开揪着李虞侯衣领的手,喃喃道。
奇怪,自己的手下和秦洪那帮人全都死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真的是有反贼在暗中作祟?想到这儿,高俅后背的衣衫瞬间被冷汗浸湿,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眼珠一转,急中生智,突然心生一计来。
“你怕是瞧走眼了吧?你且仔细说说,那地上的尸体都是些什么人?”
李虞侯一看上司居然不相信自己所言,顿时就着急起来了,他这个人虽说别的本事没多少,记忆力可是一绝,当即拍着胸脯道:“太尉,那地上躺着的正是五个马军司并十二个殿前司的禁军,小人可是仔仔细细地数过了的,绝不可能看错呀,这
事儿小人可以拿脑袋担保!”
人数也对得上,真是无一漏网,全都死了。
既然如此,便可任由他发挥了。
真是天助我也!高俅骤然一笑,整个人也随之放松下来,伸手轻轻勒住缰绳,娴熟地掉转马头。
“太尉这是去哪里?”
“进宫,和官家复命去!”
高俅到达睿思殿外时,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颇为异样的氛围,那是一种他往日里鲜少感受到的,透着些许微妙与紧张的气息。
官家已然换了一身衣服,是他不怎么常穿的绛红罗履袍。往日,官家大多是以道袍示人,或是穿着一些颜色素雅的便袍,主要凸显自己的随性潇洒,可今日这一身,却显得格外正式。
他就这么端坐在御案后,大殿里满满当当的人,表面上看去竟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高俅抬眸仔细看向殿中众人,梁师成、童贯分坐在御前两侧,蔡一身通天冠服还没来得及换掉,坐在梁师成后侧的位置。朱?也在殿内,脸上竟隐隐有泪光闪现,高俅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马屁精,又在这儿装模作样了。
再将目光投向大殿中间,刘?和郁坐正恭恭敬敬地跪在最前面,似是刚和官家回禀完什么事情。官家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平身,他们身后跪着的几个人也随之一并站起了身子。高俅定睛一瞧,其中有一位是天武军的指挥使韩滔,另有一人
身着一身靛青色的褙子,身材颇为高大,只是瞧着却有些眼生。除此之外,还有几位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应当是大晟府的几个主事官员之类的人物。
高俅心中暗自盘算起来??刘?是自己的人,他父亲与自己有着多年的交情,而刘?本人又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不管怎样,在这等场合之下,他定然是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至于韩滔和郁竺嘛,他们二人算是童贯的人,虽说这个竺最近
几次三番地和自己不太对付,可童枢密与自己毕竟是多年的同僚了,彼此之间倒也没什么大的怨怼。
如此一分析,高俅觉得眼下这现场的形势对自己来说,还是颇为有利的。于是他低下头,提起衣摆快速进入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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