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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一行人是晌午时分抵达东京的,近日东京城内各方人士云集,要寻一处落脚的地方颇为艰难。所幸慕容家在东京经营有客邸,预先为他们预留了房间,只是费用分毫未减。
待将带来的人马安置好后,武松才按照信中所说的地址找来。
此刻,他细细打量起这间完全陌生却又处处留有竺生活印记的屋子,竟莫名有一丝拘谨。
郁竺正忙着烧水沏茶,这是标准的待客之举,武松看来,心中却隐隐泛酸。
水烧完了,茶也沏好,握着滚烫的茶盏,武松只觉嗓子有些发干,轻咳了一声:“妹子近来可好?”
这是句平平无奇的问候,但是都想起当初进京前武松的担心,知道他意有所指,细细说道:“挺好的,莫名其妙兼了好几项差事这东京的大官,倒也不是想象中那般要把人生吞活剥的样子,虽然确实存在想把我当枪使的情况,但是好像也不
准备用完就扔掉哈哈倒是我自己想办的事情有些阻力,正在努力克服中”
熟悉的语气,夹杂着些叫人半懂不懂的新词儿,武松知道郁竺只有面对自己时才会这般,在旁人面前,她言辞向来端庄持重。如此想来,心头的酸涩稍稍淡去几分。
对方说得轻巧自在,武松却能想象她独自一人在这漩涡中周旋的不易,自己空有一身功夫,可在此刻,能做的事情却寥寥无几。
待郁竺说完,茶也凉了些许,武松轻抿了一口,将芽茶的涩意咽下去:“妹子托付我办的事情,我已照办了。兄长多问一句,妹子可是有意要让梁山的人知晓棘盆之事?”
郁竺微微点头。
因不知信件会辗转经过几人之手,所以她写得含糊其辞,不过以武松的敏锐洞察力,到那附近走上一遭便能猜到一二,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光是让梁山的人知晓,还要引他们进京。他们向来标榜义气,上次官军杀了晁盖,那些贼人得知这个机会哪里能放过,必定前来报仇,届时东京有好一番“热闹&039;&039;了。"
“引他们过来报仇?”竺说得云淡风轻,武松却听得心惊肉跳,“妹子这是以自己为诱饵?"
郁竺神色坦然,点了点头。
武松蹙眉:“为了什么?”
“因为一个人。”郁竺缓缓起身,走到窗前,静立片刻后,转身回眸,“我欲除之而后快。”
这是对刘?没有和盘托出的目的。
“是谁?”
“殿帅高俅。”
“高俅”武松久居青州,但高俅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的??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奸佞,出身市井无赖,一朝得道,无恶不作。
他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咀嚼了一番,似有所悟:“妹子莫不是打算在棘盆当日,引梁山贼人挑起些事端,乘禁军应对失措之机,让皇帝对高俅心生不满,进而将其扳倒?”
“大致如此。”见武松猜到,郁竺也不隐瞒,反倒是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意,“兄长真是慧心之人!”
自那日与刘?、李纲夜谈之后,她便有此念头了??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拥有一支能听从号令,战力强劲的军队至关重要,而只要高俅掌管禁军,这目标便难以实现。
高俅能在朝堂之上长久屹立,安然不倒,究其缘由,无非是擅长迎合赵信的喜好,极尽谄媚之能事。而在党同伐异,与其他政治势力相互勾结串联方面,他相较蔡京、童贯等人则略显逊色,所以在历史上连“六贼”之名都未能跻身。
这样一个人,想要动他遇到的阻力,相对其他人而言会小一点。所以,郁竺才敢于冒险,先去挑这个相对“软”的柿子捏一捏。
赵佶固然昏庸无道,对宠信之人纵容包庇,对他们种种行径佯装不见,但那不过是因为这些恶果尚未波及自身。郁坐不信,一旦自身安危受到威胁,赵信仍会对高俅的诸般劣迹宽宏大量,无动于衷。
“所以,这次要让梁山贼人将这乱子闹得恰到好处,闹得巧妙绝伦,直教官家惊出一身冷汗方可。”
郁竺说着这般大逆不道的话,神色悠然,眉眼间笑意未散,像在讨论晚上该吃些什么,武松听来,却暗自惊心??妹子何时行事变得如此大胆,这般言语作为,倒似全然不将那至高无上的皇帝放在眼中。
他出身草莽,于市井底层摸爬滚打,对这世间百态,人心险恶自是看得透彻分明。然而,对于那权力巅峰的最高统治者,内心深处终究还是留存着几分敬畏尊崇之感。郁竺这般明摆着将皇帝当枪使的行为,让他心下震动不已。
且高俅积威已久,他不禁有些担心:“这般做法当真能行得通?我听闻高俅那厮早在皇帝还是王爷之时,便已追随左右,多年相伴,即便是养条狗,也有几分情分,仅凭棘盆一事,能彻底扳倒他吗?”
“兄长所虑极是。”郁竺微微点头,笑得有些狡黠,“所以,棘盆盛会那日,不过是最后一击罢了,在此之前还得从其他方面着手发力。”
信任,是在漫长岁月里点滴累积而成的,可不信任,往往只在刹那之间。在这距离坤成节一个多月的日子里,她还有很多事要做,等量变引起质变,才能在最后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武松见郁竺这般言语,知道她心中自有一番筹谋,也知道不可能轻易改变她的想法,遂不再纠结此事。
他本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当初斗杀西门庆,为武大报仇,便是步步谋划,环环相扣。如今自知在皇帝面前设法败坏高俅印象一事,着实出不上什么大力气,便将思绪细细收拢,转而思索起引诱梁山众人进京的环节来,看看其中是否有疏漏之
处。
“那梁山众人若要进京,最不引人瞩目的途径,便是乔装改扮成杂剧班子。可倘若他们未等到棘盆盛会那日,提前便寻仇滋事,而皇帝深居宫禁之中,全然不知晓外界情形,如此一来该如何是好?”
“兄长一语中的。”郁竺闻言眼前一亮,细细解释来,“如若梁山众人,全都一心复仇,此计倒是难成了,只不过人心隔肚皮,内外两不知,梁山人数众多心思各异,所求不同,难以一概而论,想来那些追随宋江落草上山、或者本就在晁盖之前上
山落草之人,该是不会对复仇之事过于热衷。”
郁竺说到此处,留意了下武松的神色,见他面色未变,继续道:“况且宋江此人,素日里标榜自身忠义,在他心中,中央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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