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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郁竺看童贯的神色,心下了然??军队虚籍的事情,大家可能都略知一二,但是没有人会大张旗鼓地做个清查统计,对于这些情况最清楚的枢密院的各房官员,又相互包庇,以至于上至朝堂,下至军旅,所有人皆盲目地认为即便大宋兵力有所
亏空,打个仅有万把人军队的女真还不是轻轻松松。
还是那句话??没数。
既然童贯没数,郁竺也就不再和他迂回了,直接道:“童大人,若此计功成,尽收燕云十六州,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这个安享百年和平的辽国,而是一个新兴的金国。金国鲸吞辽国残余之力后,大人以为其是否会对我大宋觊觎垂涎?倘若如此,
我等凭何御敌?"
“若大人觉此事尚远,我们就说一些的。一旦联盟结成,我们无非就是和金两面夹击辽国,彼时大人拟哪路大军出征?”
“自然是河朔军”
童贯说到此处,戛然而止。
他想起了河朔军才过去不久的“光辉”战绩??五千官军败给了一千贼寇。
那让西军出征,河朔军去西北换防?种师道能答应吗?他深知种师道脾性,此事恐怕很难顺遂,且河朔军若真遇上西夏,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那能调动的只有禁军了罢了,近在咫尺,虚实他岂能不知?早已沦为膏粱子弟之伍,徒有其表。
童贯想到这里,方才惊觉大宋兵力恐怕远逊于自己先前所料,细细究来,除西军外,竟几无可用之兵!
郁竺所说的这个“最难的关节”,或许真的切中要害了。
他虽然是个宦官,内心却是有一番志向的。之所以竭力推动联金抗辽,也是因为若能收复祖宗失地,那他将成就太祖之后,整个大宋旷古未有之奇勋。
然若事败,他也会沦为千古罪人。
童贯忽然后怕了起来,猛得抬眼看向郁竺:“那你说该怎么办?”
郁竺一口气道来:“借此次兵败之事,整饬河朔军,同时提振禁军战力。其一,补足军队员额,严惩空俸之举,其二,加强操练,指挥将领与麾下士卒要相知相熟,而且不能仅仅像连环马阵那样空有花架子、临阵怯场,也就是说要开展实战演
习。”
童贯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两点都极难施行,第一点,牵涉众多利益纠葛,第二点,兵将分离本就是为防武将拥兵自重,若将领与士卒过从甚密,时常操演,岂不是授将领以权柄?陛下焉能应允?”
郁竺知道童贯会这么回答,当即挑明道:“第一点尚需徐徐斡旋,急不得,第二点我却有个两全的法子。”
“两全之法?”童贯眼前一亮,“说来听听。”
“以五百人的指挥为一个单位加强平日里的训练,这个责任就落实到指挥使身上,也能使他熟知麾下士兵。战时,统帅居中调度指挥使,如此,纵各指挥间配合偶有差池,抑或某些指挥兵败,也不至全军一败涂地。当然,在此基础上尚需构建相
对完备的情报信息体系,竭力?少因各指挥之间沟通不畅而产生的弊病。”
如何防止尾大不掉,又要提高军队战斗力,是历代帝王都两难的问题,郁竺知道以现在的通讯手段和层级管理的能力,想要形成一个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机制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的想法就是??宏观层面行不通,就只能微操了,即加强营级单位的战斗能力,权柄下放,越过最容易被猜忌的中高级将领,实行扁平化管理,增强枢密院对于军队的控制力,同时强化对部队的信息化管理,提高枢密院统筹协调的能
力。
这两点,她相信现在应当没有人比她理解得更透彻。如果她来实行的话,就可以借此机会掌握一部分的军事力量,并且构建起自己的情报系统。
郁竺的观点虽然非常新颖,但童贯是上过战场的人,自能领会其言确有道理。而且增加中低级军官的权限,变相削弱高级军官的权力,于他更有裨益,这样他就可以将手切切实实地伸入军队之中,安插心腹。
但是毕竟这一番话里有很多用词都是他没有听闻过的,要理解透彻难度有些大,童贯不由得微微转了转脖颈细细思索起来。
郁竺一见他这表情,便知道被自己说动了,也不待他反应,便趁热打铁道:“自然,具体成效如何,尚需实践检验。童大人不妨拨予我些许兵力,容我先自一指挥起始操练,待有成效,再行推广不迟。”
郁竺此话一出,童贯才领会过来她的意图,不禁哑然失笑??没有想到反倒被对方拿走了主动权。
不过,他向来喜欢聪明的人,这种在自己掌控范围内的小小的挑衅,并未让他感到不适,反而有种棋逢对手的快意。于是童贯微微颔首:“你在京房本就管着殿前司步军的事宜,可先从彼处入手。只不过你要插手实际训练,恐怕高殿帅会有微
词,故而此时还是要官家首肯……还是我先寻机向官家进言推广新式练兵之法吧,你且静候我消息。”
郁竺也知道仅凭说服童贯,绝无可能彻底解决兵制积弊。她本就没想过一蹴而就断,只能步步为营,如今童贯既然已经答应,那也不便提更多要求了。
于是她躬身施礼,张口就来:“下官谢过童大人。大人深谋远虑,高瞻远瞩,此等良策定能使我大宋军威重振,国势昌隆。大人之功实乃社稷之幸,下官定当殚精竭虑,不负大人所托。”
或许阿谀之言确实能让人心情愉悦,童贯哈哈笑了两声,甚至还好意提醒了郁竺一句:“韩滔现今任着殿前司步军的都指挥使,你二人应是相熟吧?不妨找他接洽一番。”
韩滔也进京了?
郁竺心下微微诧异。她此前倒是未曾留意,不过想来韩滔本就是东京人士,又新近有军功,从陈州改任禁军也是情理之中,当即谢过童贯的提点。
从巳时起,她在童贯处逗留了约摸一个时辰,待辞出之时,只见王主事在厢房那边探头探脑,鬼鬼祟祟。郁竺心中明了,他是担心自己向童贯告状,当下朝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却并不言语??让他有所警醒也好,至少近来应该是不敢再对自己
糊弄行事了。
就这样,郁竺过了三日每天早上到葆和殿例行公事,然后去枢密院上值,下值回家看看张芝芝玉米种植情况的规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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