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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的少年音,令他微微凝眉。
胸中一口气既提不上来又咽不下去。
“哗啦——”
他左手掀开车帘,把车架前正在分羊杂汤的小石头收入眼底,意识到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那口气顺了下去。
“郎君可是也想吃些?”沈曦云见他主动出来,还以为是羊汤味飘进去让他馋了。
“不必。”
谢成烨继续拒绝,只是这会儿连理由也不说了,退回车内。
沈曦云手捧瓷碗,津津有味品尝着汤汁浓郁、肉质鲜嫩的羊杂汤,便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吃也好,省的她再买一趟。
风吹进脖颈,掀起一阵鸡皮疙瘩的颤栗,进马车的念头在脑海里打个转就没法离去。
她咬咬牙,给自己打气,自家的马车,纵然谢成烨在里头,她进去待着不也是名正言顺极了。
顺着这念头,她一鼓作气进了马车。
羊汤的味道无可逃避地灌进谢成烨的嗅觉,凌虐他本就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
他忍无可忍睁开眼,“你……”对上沈曦云眼睛弯成一轮月牙的满足神色,话语卡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
“郎君,怎么了?”沈曦云咽下嘴里的汤食,歪头看他。
像极了进食被打断时困惑又无奈看向人类的跳猫子。
“无事,我是说,你吃罢,我下去转转。”谢成烨话音落下,不待沈曦云再说些什么,连忙起身从马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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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王妃她只想和离(双重生)》 13、第13章 伤口(修)(第2/2页)
掀车帘的动作迅速中透着点慌乱。
沈曦云再喝下一口羊汤,只觉得谢成烨今儿晚上格外奇怪,摸不着头脑。
羊汤喝完,景明唤来小石头,把三人的瓷碗收回去,沈曦云从车里探出个脑袋,瞧见谢成烨还站在一颗柳树下远眺。
她提起裙摆,原本要过去唤他上马车回府,可等走到他身后站定,她恍然明白他是在看什么。
灯。
几盏华丽精美但没有点亮灯芯的灯,挂在远处的琼楼的屋檐上。
在月光和周遭烛火的掩映下,轻盈透明,摇曳生姿。
“快到元宵,这该是琼楼灯会已经提前布置上了。”猜想谢成烨不知江州城往年风俗,沈曦云解释道。
琼楼灯会,是自十年前大燕建朝那年,江州城百姓慢慢形成的习惯。
琼楼最初修建的用处已不可考,但它是幢木质的九层高楼,地处城中心位置,建朝之初,民生凋敝,为了图个好彩头,当地一位富户差人制作几盏花灯,高挂在琼楼,好让城中百姓看见,寄托新年愿景。
慢慢演化至今,每年当地商会便集中筹资,购置花灯,挂满琼楼,并设置猜谜环节,逐层登楼,头名者会拿到当年最昂贵精致的那盏花灯。
沈家这几年也在商会的出资名单上,因此她才对其中流程格外了解些。
“原是如此。”谢成烨点头。
沈曦云补上一句,“往年琼楼灯会的头名奖励都是不提前公开的,只有在现场见证。”
因此爹娘在世时,每年都会带着她一起去琼楼猜灯谜看花灯。
唯独今年,上辈子因为南十字街受伤,元宵时,伤势未愈,谢成烨担忧她身体,执意不让她去参加灯会,她不好推辞,只能顺他的意。
这辈子,她人好好的没受伤,更不会受谢成烨阻拦,十五的晚上,她定要出门,看花灯过元宵。
谢成烨惜字如金没再吭声,默然一起并肩回了马车。
车夫挥舞马鞭,马儿跑动起来驶出夜市,很快就接近沈府。
长安已在大门处等候多时,灰蓝色短打,伸长脖颈,望见远处沈府马车过来,连忙招呼门房先开门候着。
等马车到门口停下,沈曦云和景明先下车,同长安打了个照面,“郎君在车中。”
说完,便直接进门回了栖梧院。
待长安忙不迭扶住谢成烨时,施力下,听见谢成烨一声闷哼。
“主子?您的伤口……”长安心紧了紧,注意到玄色丝绸上肩颈部份一片濡湿,连忙发问,却被谢成烨用眼神喝止。
长安悻悻禁声,只得缓和力道,小心护着谢成烨回曲水院,终于到屋内,长安打开话匣子。
“主子晚上带伤出门便罢了,还不要我跟着,怎的和沈小姐一回来,又弄得伤口开裂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翻找出药箱,又为谢成烨脱下外袍。
果然,原本洁白无瑕的里衣已经被裂开的伤口渗出的鲜血染红,血迹沿着布料的纹理慢慢蔓延,如同一朵朵绽放在雪白之上的猩红花朵,触目惊心。
长安紧张地处理伤口,“主子既然知道自个伤重未愈,便该多注意些。”
他察觉到谢成烨的伤口已经流血有一段时间了,接着说道:“或是知道伤口又开裂,也该早些回府才是。”
定是拖了许久,才导致里衣和外衫都浸染上血色,和皮肤粘连,只会更痛。
谢成烨脸色苍白,咬紧牙关,在长安处理伤口时没发出一声呻吟。
直到伤口重新包扎完,他从上马车后一直绷直的神经放松下来,虚弱着声音吩咐:“长安,打些热水沐浴。夜里不用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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