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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九娘也被捆得结结实实。
但她不是被绳艺大师杜晓娟捆的。
是凌小八干的。
怎么说呢……
就各人造各人的孽吧。
梁守拙那里是一种突破尺度、观众老爷也不稀得看的猎奇画风。奇怪的捆绑方式,加之嘴里塞绳艺大师本人的粗布贴身小衫……?
而梁九娘这里。
西厢从前约莫是给长租做睡房的,正中有一张十分古朴笨重的床。
梁九娘就被板板正正、竖直着,绑在床框上,就是挂帐子的那种木头柱子。
关键是,也不知小姑娘到底哪里值得凌小八如此重视了。
单是绳子就用了五六七八条。
人绑得跟插糖葫芦那垛子似的,一股一股又一股的。
脸上封条也贴了两圈,一条裹眼,一条裹嘴。
凌小八这都不是捆了个二八少女。
像是掘了法老坟,给木乃伊干出来了。
十分之离谱!
与梁守拙那边不同画风的离谱……
柴善嘉摸着鼻子,有点不忍心看。
小八这孩子到底是先天的,还是肾亏才变态的呢?
霍十二没跟进来。
约莫是觉着里头到底绑着个姑娘,大晚上的,不大便利。
因此,他双手交叠,按揉着肚腹,沉默的像个雕像似的,背对站在檐下。只余一道狭长的影子薄薄递进屋里来。
柴善嘉上前,伸出食指将梁九娘嘴上发黄的布条往下小心扒拉了一下。
跟扒百叶窗似的。
谁料这姑娘不识好歹!
“汪”的一声,险些咬着她手!
未果,还破口大骂:“呔!狂徒!放了我爹,否则必杀你们!呸!”
柴善嘉一个后跳,嫌弃道:“你正常点!”
装车前还威逼利诱、三十六计的,怎么突然走这风格了……
旋即,她又狐疑的四处嗅嗅,道:“什么东西这么味儿?你……裹嘴的是个什么啊?足衣吗?”
足衣,即袜子。
这话一出,四下蓦的静了静。
梁九娘突发癫狂,波浪形拱动着吼:“啊啊啊!我杀了你们——”
“……不对,不是足衣。”
柴善嘉又小心翼翼的嗅了嗅扒过布条的手指尖,“这也不臭?”
在她确认结果时,梁九娘也短暂屏住呼吸。
好歹是个闺秀,谁乐意叫袜子塞嘴……
“哦,是你口臭。”柴善嘉踱两步,找寻了一下,终于得出结论。
梁九娘:“?”
这一回,梁九娘彻底跟摸了电门似的,上下一顿疯拱!边拱、边尖叫!
那动静……
比凌小八被按脚叫得邪魅狷狂多了……
这都听不出来是个少女,像被逮住了的、叫鞭炮炸了嘴的年兽。
然而,她又叫又拱又龇牙,也不过是连带着整张床“吱吱嘎嘎”晃动。
牙齿咬得咔咔响,谁也咬不着!
这动静,惹得门外的霍十二都忍不住问了一声。
半晌,她声音转哑!续航稍弱!
柴善嘉在一连串尖嚎咒骂中,见缝插针的劝一句:“你省点力气吧?”
可梁九娘不理,只一味的“啊啊啊、杀杀杀”。
等她终于叫累了直喘粗气时,已过去两刻来钟了。
柴善嘉好脾气的继续劝:“你不如省点力,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一高兴,兴许就把你放了呢?
当然,你也可以卧薪尝胆,隐忍不发,虚与委蛇,老实作答嘛!”
梁九娘咬了咬牙,又咬着牙道:“我知道你是谁!等我出去,必杀你全家——”
“那你也得出去啊?这样,你先忍辱负重,积极提供线索,等出去了再秋后算账、以牙还牙,劈山救父——”
“什么舅父?我舅父是藕园马家——”
“停!”
柴善嘉耐性耗尽。
实则,成语库存也告急,索性直言道:“你心里没点数吗?你马家世代盘踞逐鹿,与地方官员沆瀣一气,这是事实。
你若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说出来,将来清算也好为亲长求情——”
“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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