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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到了院外,硬生生地推上了马。
齐良还未坐稳,追兵又至,挥舞大刀向他砍来。他们根本无意活捉,他们想要取他的性命。
马后的潼南人挥刀去挡,亦不恋战,上马便走。
零星的三四人疾驰而上。簇拥着他,往前逃奔。大雨冲刷头面,不过一小会儿,他们的浑身已经湿透了。
他们还在吃力地躲避追击。
齐良半伏在马上,抬眼只见前方烟雨蒙蒙处,仿佛奔来一群黑骑。
潼南人旋即勒马而停。
齐良抬眼细看,只见本来的那一队人马竟也勒马而停,诸人皆蒙面,为首之人高坐马上,头覆傩面。
那是一张青色的鬼面,齐良忽觉自己依稀曾在哪里见过。
潼南人不知他们是敌是友,可来人众多,潼南人索性一转马头,朝西侧奔去。
齐良想大声呼救,可是对面的黑骑只是袖手旁观,分毫救他的意思都没有。
齐良定睛再去看那一张青色傩面,他的目光似乎只是冷冰冰地注视着他。
潼南追兵紧随其后,齐良扭头看去,另一波潼南人忽地又至,那一群黑骑却在此时方动,如潮般朝他们涌去。
齐良忽地松了一口气,敌人之敌,也算暂时解了他的性命之危,只是他依旧想不明白,为何他们不肯救他……
马速不减,大雨瓢泼,身后的声音越来越低。
天光黯淡了整日,入夜之后,这一场大雨终于慢慢地停歇了。
山中空气清凉,昏暗一片。
源麓城地处高地,是廉州与绵州交界处的一座城镇,大雨下了月余,因为地势较高,城中尚还有住户,只是粮食紧缺,余户已然不多,大部分的人都已向北迁移而去。
众人都已听说,廉州以北的雨早就停了。康安城如今也开了城,放了粮,是顺教救了流民。
悟一匆匆赶回半山腰的落脚处时,正巧遇见归来的高檀。
他推开门便见,高檀发冠濡湿,伸手脱下了面上的青鬼傩面。
他忙问:“公子见到那个小太孙了么?那个姓齐的,真如潼南人所说,是梁氏遗孤?”
孔聚麾下有顺教的细作,齐良的下落便是由此而来。他们万万没料到齐良竟然是小太孙。
此番水患之下,孔聚的几个部将趁乱起事,本欲活捉齐良,可事情败露后,瞬时起了杀念。
高檀今日匆忙见到齐良,便是不让他死。
至少眼下不能死。
高檀望向悟一,不答反问道:“是与不是,真的重要么?”
悟一一怔,好像……确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假假真真,谁又说得清楚,端看听者信是不信。
“不过,真这么轻易地让孔聚捏住了‘小太孙’,不怕他往后挟天子以令诸侯?”
“树大招风,招摇过市。”高檀垂眼一笑,屈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绵州倘若真如此行事,康安城中兴许还能恢复暂时的和解。”
孔聚不得不除,却也是个难缠的对手,与其留到以后,不如借顾闯与高恭的手一并除之。
高檀脱下了身上浸湿的外袍,忽问道:“肖旗的人走到何处了?”
悟一一愣,旋即答道:“传来的信说,再过两日就会进城。这几日的雨小了一些,他们的脚程兴许还会快一些。”
高檀转过身,低应了一声。
悟一心道古怪,可是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这古怪是从何而来。
自他认识高檀以来,相交数年,高檀向来喜怒不行于色,这几日却像又有些不同,似乎分外在乎康安来人,一连问了数次。
悟一心道,待到肖旗来了,他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雪白的月色透过薄云,照亮了林中幽长小径。
“雨停了。”肖旗望月叹道。
自康安南下的路太难走了,风雨兼程,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就要到源麓城了。
他说罢,却未听见身侧传来任何回音,只是马蹄声还在滴答滴答地响着。
他忍不住偏头去看一侧的顾远,只见他的目光落在前路,面无表情地高坐马上。
自打他们出了康安,他一直是这样一副表情,时常神游天外一般。
顾远仿佛是和顾闯生了嫌隙。
顾闯在城楼之上,射杀了流民,肖旗亦有耳闻。
在顾闯杀了人的第二日,康安久违地放了晴,北面送来的粮草入了城,顺教之众将流民引向了城外的悟静观与旧祠堂,城中的谢先生,连同陶氏往城外送了药草与存粮。
康安城外的流民之患暂时解了。
可是,他不晓得该说顾闯是不是时运不济,黑脸也扮了,却未能安抚城中朱门,更莫提流民,到头来,城中朱门亦不领情,反而为了一点世家脸面,咬牙纷纷效仿贤仁的谢氏,陶氏,捐粮送药至城外的流民落脚处。
高恭称病不出,倒落得个无功无过。
肖旗想罢,又瞥了一眼神色冷淡的顾远。
当日他送粮到了康安城外,令人传信给顾远。公子让他给顾远带话,说有了齐良的下落。
顾远收到信后,并未犹豫,当日午后便脱身而出,在城外与他汇合。
他早料到顾远的功夫不错,能从顾闯眼皮底下脱身。但是彼时,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顾远脸上有伤。
他不说,肖旗自然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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