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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白棋子在她面前的棋盘上交错成了不分伯仲的残局,而坐在棋盘旁的少女,就像是在这里以棋局等一个不知何时会来的人。
凝玉娆的目光并不落在棋盘上,但这一局棋的无数种走势都已经在她心中。
她的指腹上托着一枚半黑半白的棋子。
应声虫既然可以有很多种姿态,自然也可以拟态成一枚她掌心的黑白棋子。
水声可以隔绝岸边的许多耳朵和窥探。
她听着棋子中凝辛夷的声音,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终于多了几分带着讶异。
这天下,知晓凝辛夷真实性格的人不太多,她也是反复试探后,才确定了这件事的。
她的阿妹在从东序书院回来后,像是和从前的模样彻底变了个人,再也没有牵着她的袖子,无论她去哪里,都要一起,也没有再流露出太剧烈激荡的感情,好似这世间的事情对她来说怎样都无所谓。
凝茂宏说帝心如渊,凝家不需要两个聪慧且惊才绝艳的女儿,所以她便变得跋扈蠢笨,让凝家三小姐不学无术的声名瞬息传遍了全神都。
息夫人在知道谢晏兮推开了谢家的大门后,日夜担忧凝玉娆,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女儿去扶风郡受苦,她便主动说,不如由她替阿姐去。
她变得太过善解人意,将一层又一层的面具覆盖在脸上,纵使朔月被折磨欲死,也只会一个人在黑暗中强忍着。
可凝玉娆知道,不是这样的。
因为她的符见过凝辛夷在夜里面无表情地驱散满室香气,让烛火刺破黑夜,照亮她隐约带着 厌恶的脸,也见过她只有在这样四野俱寂的时候,才会垂眸修炼的样子。
她真实的自己,甚至不能出她黑夜中的床榻一步。
凝玉娆将那枚黑白棋子应声虫举至眼前,广袖向下滑落,露出了一截手臂。
她的手臂上,竟然挂了一整串以黑白棋子编织而成的手串。
旋即,她倏而笑出了声。
因为她素来假意乖顺的阿妹,终于学会了在她面前亮起藏在掌心的锋芒。
这很好。
*
蝴蝶归笼,凝辛夷的耳边还回荡着凝玉娆最后的笑。
“好啊。”
于是她也笑了起来。
之前被杀阵围截时,她都没有动用那个可以联络到谢晏兮的字,但现在,她一念动,指尖已经闪烁起了灵火的辉光。
“阿垣。”她言笑晏晏道:“报国寺没了,我打算把寺院烧了。若你回来时我不在,记得看一眼群青山上还有没有冒烟。”
片刻。
那缕辉光轻轻闪烁,谢晏兮的声音传了出来:“等我一起。”
凝辛夷有些诧异,他不问前因后果,也不问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几个字实在颇耐咀嚼。
等他一起什么?
一起火烧佛寺吗?
她想要烧了这里,是因为此前那些佛像与红粉骷髅的幻觉实在出现得诡谲,此处曾受人供奉,佛像虽然破败,却到底镇这一方土地。若是邪祟在这里滋生,恐怕后患无穷,保不齐会不会有几位捉妖师折在这里。
此外,她也想看看,火烧是否会逼出这山中藏着的那些秘密。
——报国寺如此,那距离这里并不算多远的慈悲庵呢?
但谢晏兮说要等他一起,凝辛夷想了想,看了眼天色,便也真的就这样坐在了报国寺破败大殿的屋檐上。
日落西山。
从定陶镇看群青山时,只觉得黄墙黑瓦,肃穆宁静。而今人在山中,垂眸去看定陶镇,不知不觉,竟也满眼慈悲。
像是山上寺,山中人,便天然应该庇佑和注视这一方百姓。
不远处的松枝低垂,压在上门的厚雪不堪重负地落地,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
凝辛夷像是被惊醒,转头看向那只被压弯的湿漉松枝,再看向报国寺破败的院落时,只觉得若有所感。
一年多之前,陈管家上山来请菩元子上师下山时,这寺中尚有香火,不过一年时间,这里却已经破落至此。
一切的衰败都绝非无迹可寻。
正如能压折一根松枝的雪,绝非一时半刻所能够积累。
菩元子会因为自己当初答应下山是受了钱财之诱而心魔丛生,潘然悔悟后,只想赎罪。那么这报国寺中的其他人呢?
这里可还曾是一方净土?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否则菩元子又怎会在悔悟后,宁可易容成落拓老汉,也不愿再踏入报国寺一步?
凝辛夷心中,有答案开始逐渐明晰。
因为菩元子不愿意同流合污时,他便已经与这里格格不入。
而那一株插在无头佛像脖颈处的何日归,也像是在昭示着这一切的源头。
王典洲如此疯狂地在王家大院里制造登仙时,报国寺是不知,还是早已同流合污?是谁帮他联系到了其他世家?那些世家便是再衰败,又凭什么相信他一个小小富商做出来的药,还甘愿被他驱使?
这其中一直都少了一环。
这一环,应当便是她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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