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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凤尘》 160-170(第1/16页)
第 161 章
凤栖回到宫中, 悄然开始收拾行囊,收拾了一会儿有点忐忑,突然听见外面有通报“娘娘来了”, 她慌忙把包袱藏到柜子里, 然后坐在妆镜边摸头发。
周蓼踏进门槛,看她这模样不由心生狐疑:“怎么,还不卸妆休息么?”
凤栖摸摸头, 说:“正准备卸妆呢。”
伸手摘耳环, 偷偷从镜中看了母亲一眼。
周蓼正凝然望着她,望了一会儿说:“你爹爹都告诉我了。”
凤栖对着镜子悄悄龇了龇牙, 心道:父亲果然永远都是那么不靠谱!说好了要瞒着的, 结果一点都瞒不住。母亲这会儿过来,肯定没好事,八成是来责备自己出格的。
果然,周蓼坐在她身边,遣走随侍的宫女,就开始喋喋不休了:“我已经说过你爹爹了,你不仅是大家闺秀, 不应当轻易出门,而且现在你这身份还是被瞒着的,更不应该落人的眼。……”
接下来就开始侃侃谈《女则》《女诫》,时不时还要抽凤栖背两句。背得出来就责她“既然知道, 怎么不遵从?”背不出来更是摇头叹气:“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凤栖只能听着,而素来不是肯耐烦挨骂的性子,慢慢就屏蔽了母亲的声音, 而开始自顾自想心思,特别是明日下午如果要跟着高云桐往江南去, 要怎么样才能悄悄出宫呢?原来还想着再哄哄她爹,但现在有个这样嫡母看住了,只怕也难哄了。
不知想了多久,突然听见周蓼的怒声:“我问你话呢,怎么不答了?”
凤栖咽了一口唾沫,期期艾艾道:“女儿不记得了……”
周蓼气得发笑:“亭娘,我又没有考问你《女则》,只是问你去找高云桐,问出来什么?他此次到汴京,总不会只是做个‘递铺’?”
但接着她狐疑的目光就随着凤栖发呆的眼神直接寻觅到那个柜子,精得很,立刻问:“里面藏着什么?”
“日常的衣服罢了。”
周蓼道:“打开我看看。”
“这是女儿私人的衣物。”凤栖抗声道。
周蓼忍着一口气:“我亦是女人,有什么私密的衣物我不能看么?”
她见凤栖又惊又怒,好像又要犯倔的模样,心里猜测大概里面是藏着她与高云桐私赠的表记了。
她冷笑道:“亭娘,我知道你姐姐以前喜欢给你讲各种故事,什么《俏花魁嫁得卖油郎》,什么《莺莺传》……却不会讲列朝历代的列女,她无非是以等下之人的身份,揣测轰轰烈烈的情情爱爱,殊不知哪个正经人家的娘子会指望着这样无媒的苟合?”
凤栖气得脸都红了,忍着听了指摘自己亲娘一会儿,突然爆发似的冷笑道:“母亲不用说了,您瞧不起我姐姐,觉得她不过是‘等下之人’,是臭不要脸勾搭男人上位的教坊司小姐,所以觉得她也定当把我教坏了。”
周蓼见她这样子,倒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瞧不起何娘子,但她教养你我确实不放心,我不能叫人在背后笑话我们晋王府娶的是周大儒家的女儿,却教出不成器的郡主!”
她这一辈子过得苦楚自知。她自己出身极好,人人夸赞她贤良淑德,没想到丈夫是个不成器的,仅有的庶子也是个不成器的,她只有一个嫡女亦得人人夸赞,可庶女里还出了个凤栖这样不中绳墨的。
她内心毫无相夫教子成功的成就感,而是恐惧别人嘲笑周大儒的女儿却不会持家治家,所以恨不得用一身的贤淑本事把凤栖的顽劣扳正过来,恨铁不成钢,一直对凤栖疾言厉色,可她何曾真是刻薄寡恩的人!
凤栖脾气却大,几步到柜子前,把柜门一拉,里面收拾好的两个包袱顿时展露出来。
她冷笑道:“母亲,这是女儿打算私奔的行李。您要不要这会儿叫人把我锁到掖庭去?”
周蓼气得眼泪满脸乱滚,指着她说:“亭娘!你怎么能做这种事!你和高云桐两情相悦,我和你爹爹都晓得,也不打算棒打鸳鸯。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晓得,还打算在外面招眼?!”
凤栖说:“外面是什么情况?爹爹四面楚歌,得罪了靺鞨,也惹了三伯觊觎他的位置,却连弃位都不行;朝中群臣都是新近提拔,并无能耐;各州郡服气的不多,均在观望。女儿是不要脸,打算着抛头露面,但再不抛头露面,咱们还指望谁?”
“难道指望你一个女儿家?”周蓼擦了擦眼泪,“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又能起什么作用?”
凤栖和她的所想完全不一样,但也知道不能说服周蓼。她只能想:谁说女儿家不堪指望?古来那么多立下丰功伟绩的女子,又不是假的!我为什么不能成为她们中的一员,而非要把自己困死在这座孤城、这阕宫墙之内?
她心里更不服气的是,她想着自己的亲娘何瑟瑟,想着表姊何娉娉,觉得她们虽然身处泥淖,但又何尝不比嫡母这样的贤妻良母有勇气和担当?她周蓼凭什么看不起这些“等下之人”?
这倔强别扭的样子落在周蓼眼中,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说服这个古怪的庶女了,心里自也失望,但也自然不肯向她服输。
周蓼起身拂袖:“我与你无话可说!你就好好在这里反省吧!”
凤栖听见她甩门而去,对外面的宫人说:“院门锁上!除了厨房里送茶饭外,谁都不许进出!”
又加了一句:“官家来也不行!什么时候解禁,听我一个人吩咐!”
凤栖气得跺脚。
外头果然已经雪霁了,但天上还有一层灰蒙蒙的云。月光朦胧地透过来,把萧条的竹影映在窗纱上。
凤栖在窗边枯坐流泪了好久,宫人过来劝也劝不住。
但她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寻思着明日无论如何要想法子:要么想法子给爹爹递话,让她把自己放出来,他毕竟是登了基的皇帝,只要肯在妻子面前硬气一回,周蓼也不能不“夫唱妇随”;要么趁送饭的当口溜出去,大不了行囊不要,多带点金银,只是机会太少,难度不小;要么干脆大发一场脾气,大闹一场,唬得宫人怕了,把门打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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