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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冻得死狗一般,身上早已被雪水浸透, 哆哆嗦嗦地回来后,赶忙将身上的沉重的甲胄换了,穿上补丁叠补丁的旧棉衣, 升起火盆来。

    戍卒们瑟缩着围坐一团, 此刻歇了下来,才发觉手脚都冻得发麻。吴大紧了紧身上破得露了棉絮的衣裳,一边求身边针线好些的袍泽帮他缝补缝补, 一边抱怨道:“今年这鬼天气,才秋末便能冷成这般模样,前俩月还热得狗伸舌头,如今说下雪便下雪了,我这浑身骨头都快被冻散架了。”

    另一个叫李十的回来还没缓回来,身子不住哆嗦呢,接话道:“今年冷得太早了,咱们大营里发棉衣的都还不曾派人送衣来,到了夜里可咋熬啊。”说着,忍不住将双手凑近炭盆中,却因一日长久的汗水和雪水浸泡,往年的冻疮竟复发了,稍一受热,便是一阵刺痛,他又忍不住 “嘶” 了一声。

    陈忠也脱下了头上所戴兜鍪,卸下两侧鼠毛护耳,随意抹了把脸:“之前天阴了这么些日子,我便觉着不好,料得必有雪至,一早已遣飞毛驰书返幽州,想来很快会有消息。”

    李十这才发觉,平日里最爱插科打诨的飞毛不见,原来是叫送信去了,他不免又开始为他担忧:“这么大雪,飞毛也只穿着夹衣,苦了他了。”

    飞毛是居庸关丁号烽火台戍守的八个人里年纪最小的,才十七,还是个杂胡混血。他身世也奇,爹是辽人,娘是曾被掳走的汉人边民。听闻他娘死后,他受不得亲爹的打,便逃了。前两年他冒死越关投宋,本要被当奸细处死的,结果他一连说出了十好几个辽兵在关外窥伺大宋的地窝子哨点,立了大功。小郗将军便做主将他保下了,上书回汴京,得了官家许可后,便升他任了承信郎一职,命他戍守长城。

    听闻当年他领着宋军去捣辽人的哨点,头一个去的便是他爹所在的骑兵小队,他亲眼看着自己亲爹破口大骂,狼狈不堪被宋军押走,一滴泪都没掉,只是一个人走到茫茫荒野,挖回了他亲娘被丢弃的骸骨。

    他将母亲的遗骨紧缚在后背,一路背回长城之内,寻了个漫山遍野都开着山杏花的小山坡,重新葬了。

    飞毛因跑得快,还能双手离缰站立骑马,又不想再用辽人的名,便叫李十几个袍泽给他取新名字,结果这些大老粗们压根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争执了半天,觉着他跑得像飞毛腿一般快,便管人叫飞毛了。

    他也不嫌弃,自打回了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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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便乐呵呵的。

    李十的话音刚落呢,远处便响起急急的马蹄声了。陈忠立马握紧佩刀,警觉起身查看,从烽火台中狭小的箭洞探出头去,才发现远处一队冒雪而来的车马,正在凄迷的风雪中飞速接近。

    吴大沉了脸,架起了连弩。

    等跑近了,陈忠才松了口气,摆摆手让吴大松开机括——那打头跑得飞快的人,穿着宋军的甲胄,背上绑着大宋的五色旗,上头还绣着个大大的“郗”字。

    在居庸关,士卒们或许连自个的名字都认不得,但这个复杂的“郗”字却死也不会忘。

    “是飞毛回来了!他这回厉害了,竟能从军资库那些铁公鸡手里抢了这么一大车回来呀!”李十也瞧见了,喜得蹦起来,也不嫌冷了,忙下去摇开城关的门。外头没一会儿已积雪盈尺,飞毛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还罩着鞣制皮革与铁片交叠铆合的甲胄,却还是被雪覆成了个雪人,进得长城高台,睫毛上都凝着冰霜。

    他冻得呼哧呼哧喘气,扶着李十缓了好一会儿,才扬起脸笑:“李哥,我带了好些好东西回来!”

    “什么好东西?”李十皱起脸,“营里的庖厨还能做出什么好吃的,又是馕饼吧?”顿了顿,又忽然面露期待道,“难道你抢来了马奶?若是有马奶喝,倒也不差。”

    长城这么长,在上头戍守的将士也有成百上千人,如马奶这样有数的东西,能不能分到,一要看自家校尉的脸面和人缘,二要看弟兄们能不能打得过其他烽火台上的袍泽。李十想到马奶便觉着一阵心酸,可怜他们这八人,大多都是擅射箭的瘦子,叫隔壁戌号烽火台那生得比门扇还宽的黑豕一撞就能飞老远,抢马奶之战已输了一整年了。

    “比马奶还要好!”飞毛似乎已经在大营里饱餐一顿,说着都在咽口水。

    李十不免好奇了起来,心里痒痒,嘴上却还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瞧你那样儿!没见过世面!”

    “你一准也没见过!”

    没一会儿,下头果然响起了扣关的声音,李十忙又开始奋力摇动粗大的吊臂,那些送辎重的弟兄追不上飞毛,赶着他的身影赶得好悬没跑死在路上,他们大口喘气,将拉来的冬衣、炭以及够八人吃用一月的粮食装在一只只大箩筐里,顺着木齿轮上的绞绳,吱呀吱呀吊了上来。

    之后又冒雪往前面的烽火台去了。

    李十等人接力,将箩筐一只只运到狭小的瞭望塔上,先开了一箧,里头果然是一批厚实冬衣与皮毛坎肩和帽子,还有钉了鞋钉的毛靴子!李十两眼都亮了,摸着这些衣料都不舍得撒手:“真是神了,求什么来什么!呦,摸起来还像是新棉呢!这回飞毛又立大功了!”

    陈忠笑道:“记他一功!今年咱们又不用挨冻了。”

    飞毛把盔甲卸了,风雪如刀,他满脸冻得通红,一进了温暖的地方,脸上立马裂出好几道血口子,他满不在乎地将血一抹,随便拨了点火盆边上的草木灰把血止住,还得意洋洋:“为了抢这批新棉衣,我差点没被黑豕那胖子一屁股坐死!今年戌号的人也来得早,好悬没抢过!”

    吴大咬牙切齿:“天一冷,各台都派人回大营里催粮草,戌号的蒙校尉奸猾,每回都派黑豕去!可恶,仗得黑豕生得高大,他们每年都能喝马奶吃上奶豆腐!一冬过了不说掉膘,指不定还能养出二两肉来。”

    不过他们好歹有飞毛,飞毛骑马飞快,哪怕遇上暴雪也不迷路,时常能抢先。军资库里如新棉衣、马奶之流的好玩意儿必须得派人去盯着,否则,自家烽火台便只能穿旧棉的,好的都叫别人挑去了。

    比起马奶,飞毛每回都选择替他们先抢棉衣。

    “怎么还多了一箩筐,飞毛今年真是厉害了啊,这是什么?”李十已经迫不及待换上厚实的棉衣了,看边上还有个巨大的箩筐,不由好奇地凑过去看,“你不会真的抢过黑豕,弄了这么多马奶砖来吧?”

    “你瞧瞧呗。”飞毛故意卖关子,抱着胳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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