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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
顾淼进门过后,齐良便合上了房门。
她抬眼便见顾闯坐在圆桌畔,饮茶,又酸又苦的醒酒茶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的脸色发白,也未竖冠,身上倒是新换了黑衫,无甚酒气。
顾淼翻了一个白眼,拱手道:“拜见将军。”
顾闯咽下醒酒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近前来。
他拉着她坐到了身侧的矮凳上,压低声说:“你吃苦了么?”
顾淼摇摇头。
顾闯叹了一口气,拿眼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
顾闯将桌上的另一盏茶,推到她面前:“你先喝口茶。”
“我没喝多少酒,早就醒了。”
“这一盏可不是解酒茶,你尝尝。”
顾淼无奈地将茶盏端了起来,耳边听他压低声,缓缓地说:“你可知,昨夜高恭那个老贼,与我说了什么?”
顾淼摇头。
顾闯顿了须臾,脸色变了变,才说:“他说,为了永结两姓之好,他打算让高宴,就是刘蝉和他的儿子,娶我的女儿,这样他与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什么?”顾淼口中的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啊,我……”她扫视了四周,干笑一声,放下茶杯,又道,“啊,我,我是说,我远房堂妹……她,她不是还小么?
谁要嫁给高宴啊,谁要嫁给高家啊!
太荒唐了!
她怎么可能嫁给高宴!
想都不要想!
顾淼皮笑肉不笑道:“将军,没答应吧?”
顾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问:“你没呛到吧?”
顾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问:“将军,没答应吧?”
顾闯叹了一声,昨夜酒酣耳热,他与高恭勾肩搭背,高恭说起此事的时候,他正喝得高兴,他想来想去,其实都想不起,他当时有没有答应。
他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我这不是,还没问过你远房堂妹么?”
荒唐!
顾淼立刻想拍案而起,可是侧目一看,齐良还坐在花厅的另一侧,脸上表情淡然。
他虽然兴许晓得其中玄虚,可这里毕竟是湖阳。
她于是又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阿爹犹犹豫豫了。
这实在匪夷所思。
从前,她想嫁给高檀时,顾闯一百个不愿意,他不许她嫁给高家人。
怎么眼下,高宴,他就犹豫了?
诚然,上一回,她嫁给高檀时,顾闯今非昔比,已和高恭势如水火。
眼下,难道他就真想,卖女求荣?和高恭一家人?
难怪,难怪昨夜高宴莫名其妙地提起了烛山泊,原来他已知晓?
顾闯见顾淼脸色,假咳了一声说:“高大公子一表人才,又是长子,我想……”
顾淼“呵呵”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将军何不回去先问问我堂妹,再做定夺,此事说得仓促,我堂妹不见得乐意。”
“这是自然。”顾闯缓了语调,拍了拍她的后背,“权宜之计,权宜之计。”
何谓权宜之计,难道先是应下,往后再来反悔么?
顾淼不再看他,转眼去看齐良。
齐良低声道:“高将军许了将军顺安城。”
顺安城!
顾淼万万没料到,高恭为了让高宴娶顾闯的女儿,竟会如此大方。
顺安靠近关河,水道往南直下,深入南面腹地,是往南进攻最重要的水路。
并且,顺安城外有矿,铁石与银矿。
顾淼默默一算,是了,此时此刻的高恭还不知道顺安有矿,若是知晓,他定然不会把顺安让给他们。
当年攻下顺安,死伤六千余人,极其血腥,顾闯与高恭再无结盟,高檀一箭射中了高恭的右腿,父子再无情分,而高檀也是在顺安城中,为了救她,被人一剑当胸刺去,险些毙命。
顺安城,如今的顺安城,却能不费吹灰之力被收入囊中。
顾淼苦笑了一声,压低声问齐良:“齐大人说此乃权宜之计,何以肯定,亦不是对方的权宜之计呢?”
齐良从前百般阻挠她嫁给高檀,他对高氏厌恶至极,她还以为,齐良绝不会同意此事,哪怕只是权宜之计。
齐良轻声说:“此言不假。”
那又是为何?
顾淼疑惑地凝视着她。
齐良见她的一双眼里倒映着他的剪影,唇角微扬,问道:“你还记得从前我们在林场见到的那一只寒蝉么?”
寒蝉,顾淼哪里还记得住什么寒蝉。
她只好摇了摇头,齐良笑意不减,轻声说:“当时那只寒蝉蜕变,离壳而去,唯余蝉蜕犹挂枝头。”
金蝉脱壳。
顾淼听懂了,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微微张了张嘴,却听齐良笑了一声,朗声而道:“顾姑娘,常年居在烛山,体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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