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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这样,你说说那皇帝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给兄弟几个解解闷。”

    这话大不敬,赵香蒲果然怒不可遏,又背了一段文章。

    笑声更大,领头的人高抬了手制止,平心静气道:“赵老爷勿怪,连日赶路,他们几个闷坏了,说几句玩笑而已。先前叫你回去清点人数财物,可算清楚了?我把你请来,是有些话要说,你仔细听着,于你于我,都有好处。你可以慷慨赴死,我信你有这个胆,那你妻儿呢,预备好了棺材吗?你是长子长孙,祖宗牌位不能不管吧?既然你要爱民如子,何不先爱爱家下人?他们的性命也是命。我和你说了:我们只在这里借个便利,不是那等穷凶极恶之徒,只要你照我的意思办,绝不会伤人性命。等张大人病好了赶来接任,我们即刻就走。”

    “胡说!我府里死伤二十六,难道不是你们所为?”

    领头人摆摆手,叫手下稍安勿躁,和和气气说:“那会就告诉了你,那些人,与我们无关。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正是奉上头的令,为追查这些人而来。这时候把你带出来,是方才有人来报,你家西南面那院子,又有人放火。你家被恶人盯上了,必定要来寻仇,我不放心你,还是接来的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该告诉你一声。你不用惊慌,已经叫人去查了,尽快给你个交代。”

    赵家禾暗道:原来如此,拿钱财挑拨那些蠢货去杀人放火,先给一闷棍,威慑一番,他们再来“以德服人”,拿下赵香蒲为他们做些什么。所以马贼死了就死了,不予计较,没准一早预备了人手来“解围”,好叫赵府感恩戴德,全心信赖。只是他在公堂上揭了他们的底,那边的事又横插一脚,一切乱了套。

    这样漏洞百出的说辞,赵香蒲居然听进去了,反问道:“当真?那你叫我写信给至忠和妹夫

    妹夫官职不高不低,但手里有兵,这个有戏份,后面会再介绍

    ,不是为了……等下,你的官凭牙牌在哪?没有亲眼验过,我还是不信!”

    领头人大笑,抬手招呼人去取,当真奉上了文书牙牌,就连官印都抱了来,大大方方交给他看。

    告身

    身份证明

    上有姓名籍贯年龄,还有身长容貌。赵香蒲拿着它,边念,边上前核对。

    这一丝不苟的书呆子模样,惹得众人又是一通笑。

    “尤大人,这里看不细致,还请移步灯下。”

    尤大人点头,大度地跟着他往手抓火把的亲信那儿走,见他步步谨慎,暗笑:这人呐,再尊贵,一落到自己手里,不也是副死老鼠相?他仰起脸,扬眉问道:“赵老爷,瞧出哪不对了?我还有个同胞兄弟,也在做官……你做什么!来人,来人啊……”

    赵香蒲拚死拽住他,右手飞快地伸出去扒火把。他的衣衫不知道沾了什么,一挨近火苗便引着了,飞快地烧尽表皮,露出滋滋燃烧的引线,一整排!

    要死人了!

    先是一声沉闷的“崩”,爆在赵香蒲和尤大人之间。等众人想起要逃命时,更大更响的轰隆伴着惨叫,在血雾中散开,冲破夜空。

    巧善蒙着眼睛看不见惨状,但又闻到了让人窒息的腥气。她知道出了大事,没问那句“打雷了吗”,只紧紧地扣着家禾的肩膀,不叫他分神担心自己。

    第63章 补

    在鹭南那年,是他奉上了炸山开矿的方子。

    人命关天,出不得一点岔子。即便他打了包票,赵香蒲也不放心,拉着他配了燃,燃了配,来来回回试过十几次,见稳稳妥妥,这才交出去。

    赵香蒲记住了不稀奇,但他没想到赵香蒲会将它用在这里。

    这一晚,他和赵香蒲都去翻了后库房。他想到了拿炮仗给赵昽点个天灯,叫他死得惨烈,来生长个记性。赵香蒲也想到了炮仗,用它们做了为民除害的大杀器。

    他们相同,也不同。

    他出神这会,冯稷已按捺不住,跳下去拔刀清扫。

    终归不是大炮,死的只有就近那几个,离得远的,或是伤到了,或是吓到了,暂且还活着。

    毕竟是豁出身家性命要干一番事业的人,冯稷一出手,他们也回了神,回击之余,还吆喝起了同伙。

    其实那几声够响了,不怕死,想争功劳的人早就朝这边来了。

    对方人多势众,对付起来不容易。

    赵家禾不想耽误太久,以免藏在后方的她有什么意外,于是先杀一个,赶在死人倒下前,用脚勾了他的兵器,送到左手。双刀用不了太精妙的招数,但胜在砍起来快。他一路朝前,杀了个痛快,明知半夜巡防的人,都是那尤大人的爪牙,仍旧丢话诈一诈,叫他们不要被奸人蒙蔽,做下要杀头的错事。

    真有人迟疑,畏畏缩缩往墙角贴,被同伙推着向前,这才不情不愿地重新提刀。

    很好,刀有不同,人也有不同,这不是倭寇的做派。

    这个夜再长,也有终结的时候。

    天濛濛发白,天边渐渐亮起了金色,两人堵在门边,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还要提防墙上来弓箭手,一刻不敢松懈,到天光大亮,总算消停了。

    冯稷留守,他回头找人,差点吓到魂飞魄散。

    “你在做什么!”

    本该藏在县丞房的她,这会正蹲在笞杖架前缝尸首。台矶下边就是血池尸山,离她不过几尺。

    遮眼的布巾盖在了死人脸上,她就这么水灵灵地看着满地尸首,镇定地下针!

    她在做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敢置信。

    一个姑娘家,十四五岁时,不该怯生生躲起来吗?遇上这样的事,能不尖叫就算是半条汉子了。

    不过,她可是王巧善,从来都不一样,能做到这样的事,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她暂且停了手,悄悄地挪了一步,挡住那颗人头。

    他将沾血的刀都扔了,大步跃过去,将她提起,大声教训:“你怎么连死人都不怕!”

    “死了也是人,仍把他当人看,就不怕了。”她心里发虚,垂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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