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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慈女孝，前所未有的温情。
    “珠珠，当年爹一人冲进蛮夷大军，将敌方先锋当场斩于马下，三进三出，毫发无损！”
    “我爹好厉害～”
    “当年，你爹我为了救你大伯，被人捅穿胸腹，你祖父他们都吓哭了，我却哼都没哼，男子汉大丈夫，哪能动不动哭鼻子。”
    “我爹真勇敢～”
    ……
    高大挺拔的男人诉说着当年英勇，娇俏玲珑的女子露出敬佩孺慕的神情，乖巧贴心的斟酒，就如同一对普通的父女。
    “爹，你还记得我五岁时，隔壁小孩儿欺负我，爹为替我报仇，追了那群孩子几条街，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吗？”
    “当然记得，因为此事，我还被罚跪祠堂。”
    “嘿嘿，还有我接周瑾瑜的童子尿给你泡茶，结果你给祖父喝了，然后又被打了一顿～”
    “恩，你祖父我打我，我回来打你，公平。”
    ……
    愉悦的笑声响彻云霄。
    可再美的星夜也会消失，再甜的酒也会喝完，再甜美的梦总有清醒的时候……
    哐当。
    酒坛撞击酒盏，再也倒不出一滴酒。
    谢三爷脸上的喜色渐渐消散，谢曦和的笑意也收敛了。
    两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
    同样的皮笑肉不笑，仿若刚才的温情都是过眼云烟，一切都回归正轨。
    “爹，天快亮了，你该去迎亲了～”
    谢三爷缓缓起身，丢下了酒坛，拿起了鞭子，眼底的慈爱温情一扫而空，只剩下冰冷。
    踱步往外走去。
    临走时，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一如他来时的是奇怪突兀。
    “你娘的仇，我替她报了。”
    “算是祝贺她新婚怀孕之喜。”
    谢曦和看着他的背影，蹙紧眉心，莫名后背发凉。
    “查查他今天干什么了？”
    没过多久，一小丫鬟走了进来，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谢曦和脸色大变，噌的一下站起来。
    “那是他独子，怎么可能。”
    丫鬟脸色发白，声音微微颤抖。
    “从主母查出有孕的当日，谢三爷便去了庄子，硬生生的折磨了他们三日。”
    “两个小的受不住，昨早便死了，王姨娘是四个时辰前才断了气。”
    “三人被千刀万剐，做成人彘，手段残忍，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好肉，尸体都难拼凑整齐，最后还被丢去喂了狗。”
    谢曦和鼻尖冒出冷汗，唇瓣发白，全身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没有一丝热气。
    “疯了，他真的疯了。”
    宠爱了十五年的宠妾子女，而且还有他唯一的独子，哪怕是阿猫阿狗相处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
    何况是人！
    他怎么下得了手的，还用如此狠辣的手法。
    他怎么不杀了自己，若不是他的纵容，王姨娘他们怎么敢欺辱娘的？
    他才是罪魁祸首！
    谢曦和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静静躺着的酒坛，眼神复杂。
    “谢赫安，迟来的深情比狗贱。”
    “无论是你装的，还是真心悔改，都迟了，没有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转身往屋内走去。
    步伐坚定，仿佛谁也没法动摇她的心。
    等她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走出来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迎亲的队伍去了皇宫，不少宾客也早早来了谢府祝贺。
    贺礼很快堆满了库房。
    人群熙熙攘攘，偌大的镇国将军府竟显得拥挤，喧闹嘈杂的聊天声此起彼伏，谢曦和还没有出院门，就听到外面的议论声。
    小半在聊谢家与皇族的联姻。
    剩下的都在说沈太傅与谢家三小姐这对极为不般配的亲事。
    要么说，谢曦和这般粗鄙跋扈，放荡形骸的女子，怎么配得上高洁如月的沈太傅。
    要么说，谢曦和赚大发了。
    剩下的都在为沈太傅鸣不平，觉得娶了谢曦和，他完美无缺的人生便有污迹。
    ……
    谢曦和静静听着。
    旁边的丫鬟吓得瑟瑟发抖，小心翼翼道：“奴婢去警告一二。”
    谢曦和阻止了，眉眼淡淡。
    “你能堵住他们的嘴，可能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吗？”
    丫鬟脸色惨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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