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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从萤》 9、打探(第1/2页)
茶水添过三巡,城楼遥遥在望。
晋王的目光始终落在桌屏的蝴蝶刺绣上,随着马车起伏、人影晃动,看那蝴蝶时而落在从萤鬓角,时而栖在她脑后。
前世的今日,他因出城抓捕逃犯,不知从萤路遇淮郡王,马车失陷,困在雨中直到夜幕。
只是后来听说她大病了一场,落下寒症,婚后寻来许多大夫调养,也总不见好。
是他对她太不经心,才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
叹息罢,晋王开口问她:“听闻姜谢二氏欲结秦晋之好,对谢三公子这位夫婿,姜四娘子觉得还满意么?”
从萤为他这突然一问愣住,心道今日是撞了什么邪,怎么人人都来打听这件事。
她想了想,实话实说道:“这只是捕风捉影的流言,姜家门楣低陋,不敢生攀附之心,何况仍在为祖父守孝,家中子女怎可谈论婚嫁。”
晋王心想,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前世因虎贲卫围搜姜家,将姜氏亲眷下狱,从萤不得已才请来孝成郡主证婚,手持婚书逼到谢家门前。至于谢三公子本人,借着履约的名义,半推半就认下,这才成全了这段婚姻。
今世姜家未陷入此燃眉之急,从萤她仍心存侥幸,想带姜家走避世为安的路,因此这桩婚事,少一桩推波助澜的引子。
晋王思虑后说:“既然是两方亲长定下的婚事,门楣高低不是问题,究竟是四娘子不满意夫婿的人选,还是谢三他同你说了什么?”
从萤算是明白了晋王为何会载她同行。
原是为旁敲侧击询问谢氏的婚事。
她说:“婚姻之事,长辈自有论定,臣女作何想并不重要。至于谢三公子,臣女更不敢妄加议论,晋王殿下还是亲自问他比较好,臣女与他不熟,无话可说,只是惭愧令殿下白白跑了这一趟。”
晋王听她似有误解的意思,下意识想要辩白:“我不是为他——”
“殿下,城门到了。”侍女在外提醒道。
晋王哑了声,在心里骂了一句猪油蒙心的混账东西。
他知道年轻时的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看谁都带三分冷眼,旁人热脸相迎尚未必理会,何况如从萤这般冷静避让,他更不会上赶着。
一着急,觉得胸口气血翻涌,扶案骤咳不停。
听着他努力克制的咳嗽声,从萤想起这位殿下身子骨弱,不由得懊恼自己的意气之言。
遂开口转圜道:“无论如何,臣女感激殿下今日相载,此后定会为殿下多多祈福……城中人多眼杂,臣女入城后另行赁车,就不给殿下添麻烦了。”
马车停在城楼斗拱下,从萤下车前,隔着屏风再次向晋王拜谢。
眼见她推门将去,晋王忍不住道:“别忘了木樨花。”
从萤应是,接过侍女递来的油纸伞,落地后转身,却见城楼斗拱的另一端,有一人正驭马而立,静静看着她。
明朱色的氅衣被蒙蒙雨雾洗得冷艳,如杜鹃啼血。外披金甲熠熠,身后扈从如流,仿佛敛尽了晦暗天地间的秋晖。
倾山倒海,烈烈灼目。
与他对视的瞬间,从萤握紧了伞骨,心道:真是背后说人,当面撞鬼。
*
谢玄览今日出城缉捕逃犯,本打算连夜就地审问,刑架刚摆开,尚未来得及烧烫烙铁,守城门的禁卫前来报信,说晋王的车驾出城去了。
谢玄览对此颇感兴趣:“他不是正闭府整治奴才么,这是又起了什么兴致?”
信使说:“远瞧晋王身边的侍卫并非等闲,兄弟们不敢擅作主张跟踪。”
“无妨,他总要回城。”
谢玄览命人把逃犯连同刑具一起收拾罢:“咱们回城等着他。”
回城后安置了逃犯,正值大雨瓢泼,谢玄览站在城楼上避雨处饮茶,低眼瞧见一个壮年男仆挟着两把油纸伞,急急忙忙要出城去。
这是姜家的马夫,去姜府解围那天,谢玄览瞥见过一眼。
他向身边侍卫示意了一下:“去问问他给谁送伞。”
侍卫领命而去,半炷香后回来禀报:“那马夫说,他家四小姐上山拜庙,马车坏在山路上,主人家不肯让他再牵新马,他只好带两把伞去接应。”
谢玄览听罢说:“看来姜老御史死后,这位姜四姑娘的处境堪忧啊。”
挥挥手放那马夫出城,忽然却又问了一句:“拜哪座庙?”
侍卫答:“青芦山玄都观,年轻女郎都喜欢去求姻缘。”
青芦山正是晋王车驾离去的方向。
姜老御史生前的折子里斥晋王无用,想也知道他对姜家人的态度不会好,倘若狭路相逢,难免有为难之举。
谢玄览搁下茶盏,欲提起燕支刀下城楼,想起从萤对谢氏的态度。
不食周粟,敬而远之。
便又折回身,继续饮那盏落了雨水的茶。
侍卫正百思不得其解,忽听他低声道:“我何必看她的脸色行事,她要躲着走,我偏要去旁观,且看她如何巧言令色。少不得又要劳我出手,欠了人情,才好谈退婚的事。”
思及此,吩咐传令官:“整队,咱们也去山道上遛遛马。”
传令官望了几望天上的雨,终是不敢质疑,命奉宸卫在城楼斗拱下集合。
谢玄览提刀披甲,刚跨上马,却见城门外悠悠驶来一辆华盖马车,停在斗拱的另一端。清脆轻巧的金铃声里,一只素净的手探出碧纱门,接过侍女递来的馨黄色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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