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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伪证便是欺君，乃死罪！”楼素衣沉喝一声。
    宫女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不敢再吱声。
    慕容没想到楼素衣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来，他眉眼间的戾气散去，上前搀扶她：“此事朕会处理。你才受伤，需得好好养着。听话，你先回去歇着。”
    楼素衣心道自己能歇吗？
    看慕容这架势，是打算在大年初一这天大开杀戒了。
    这开年第一天便沾血腥，多不吉利？
    更何况她觉得这一次的事件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想刺杀陈太后只是幌子，对方真正的目标是她。
    只是她还没有理清这其中的乱麻，需得好好捋一捋。
    “刚刚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有人想杀我，突然间就惊醒了。”说及此，楼素衣话音一顿，“有没有一种可能，今日对方想害的人其实不是母后，而是我？”
    慕容闻言皱眉：“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思，但万一这不是我的错觉呢？今晚这事儿如果像蓝兰所说的那样，她是想在惠妃跟前立功才对母后下手，这很矛盾。因为大庭广众之下出手，蓝兰一定会被抓，如此她只会连累惠妃，她自己也会被处治，那她这么做不就跟立功扯不上关系？”楼素衣滔滔不绝地道。
    此前她未深想一层，现在却打开了思路，这件事一开始就不合常理。
    慕容此前在盛怒之中，也没想这么深远，经楼素衣这一捋清思路，瞬间明白楼素衣的顾虑是对的。
    看慕容的表情有所松动，楼素衣就知道他听进去了：“陛下若真杀了全福宫所有人，很可能就中了真凶的圈套。”
    慕容觉得楼素衣这话有道理：“依你看要怎么处治？朕听你的。”
    楼素衣有些意外慕容这么好说话，她顺势而为：“现在太晚了，又是新年第一天，陛下不如先歇下，明日再来处理此事亦不晚，陛下觉得呢？”
    慕容并没有反对：“听皇后的。”
    一旁的吉庆感激得差点痛哭流涕。
    此前看陛下一脸戾气的样子，他还以为这回要死不少人。
    幸亏他请来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三言两语，就让陛下改变了血洗全福宫的决定，还是皇后娘娘厉害。
    楼素衣见慕容不反对，又对吉庆道：“看管好这些人，今晚让她们跪一晚上，所有人不得起身！”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梁琬盈。
    她跟梁琬盈可没有交情，又被刺了一刀，这事儿跟梁琬盈也脱不了干系，她不趁机落井下石，多对不起自己？
    梁琬盈当然也听到了楼素衣这番话。若换作以前，她肯定要和楼素衣论长短。
    但此前才捡回一条命，又是楼素衣的劝说让慕容改变了决定，此刻她只觉得跪一晚上怎么也好过命丧黄泉。
    再加上她受了重刑，全身疼得难受。当下她只有一个念头，能活下来就好……
    楼素衣和慕容回到寝房，楼素衣难得体贴一回，主动帮他宽衣：“陛下今日受累了，早些安置。”
    慕容默然，扶楼素衣上床歇息。
    楼素衣伤口还有一点疼，但没多大的影响，她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慕容却在黑暗中看着楼素衣安睡的脸许久，他到现在还忘不了看到楼素衣被刺中那一刻时的慌乱。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陌生……
    楼素衣自是不知她睡着后，慕容没什么睡意，盯着她看了半宿才睡。
    翌日楼素衣天还未亮便醒了，毕竟是大年初一，还要向陈太后拜年的。
    谁知她才睁眼，就听慕容道：“你不再睡一会儿？”
    “大年初一，会有妃嫔来咸福宫。陛下昨儿睡得晚，不妨再睡一会儿。”楼素衣说着就想起身。
    慕容连忙制止她：“慢点，仔细牵动伤口。”
    楼素衣差点忘了自己受了伤，她在慕容的搀扶下起身，笑道：“果然好得快，柳御医特制的创伤药膏很好，今日伤口不疼了。”
    慕容听后附和：“如此该重赏柳卿。”
    楼素衣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她下了床，正要更衣，慕容却道：“朕来帮你。”
    楼素衣一愣，觉得这不妥。
    慕容却很有兴致，非要帮她更衣，不远处的锦书和雁回识趣地退出室内。
    雁回低声对锦书道：“你说陛下是不是爱上了皇后娘娘啊？”
    锦书没好气地戳她的额头：“你满脑子就只有情情爱爱这些东西吗？”
    雁回脸色微讪，不敢再吱声了。
    “往后你也别再看那些话本子了，全都没收。”
    锦书接下来一句话，令雁回觉得天塌了。
    她现在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看话本子，锦书竟也想剥夺？
    不过她可以去求娘娘，让娘娘管管锦书，让她别对自己这么残忍。
    室内楼素衣看着为自己更衣的皇帝，只觉浑身不自在。
    他动作笨拙，一看就没做过这种事，但见他神情认真严肃的模样，好像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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