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7章 心里讲不出的烦  上海弄堂里吃泡饭的咪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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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沈东生
    1、
    凌小姐住进老弄堂的辰光不长,诡异的事体不断,烦恼的事体不少,简直让伊感到心力交瘁。现在凌小姐终于要搬离老弄堂了。
    真要离开老弄堂了,当凌小姐拉开大门的辰光,还是觉得门是重的,有点拉不动,当伊拉开门,走在弄堂里的辰光,觉得脚步是沉的,甚至有点像做贼一样,有种偷偷溜走的感觉,生怕被人看见。
    还好,中晌头的弄堂里是清静的,偶尔有个把穿街走巷的小贩,悠长的叫卖声在弄堂里飘过:"修洋伞……坏套鞋补,修洋伞……坏套鞋补……”一声悠悠的叫卖声还没有散尽,又重起一声,一声又一声的叫卖声悠扬地飘荡着,让老弄堂愈加显得宁静。凌小姐高跟鞋的脚步声轻幽幽地淹没在的悠扬的叫卖声中,凌小姐小心翼翼地走在弄堂里,逃离般地走出了弄堂。
    凌小姐先前住过的那间房子,自从凌小姐搬走以后,房子的主人,清敏依旧没有回来,大概还在缅甸打仗,不晓得是死是活。清敏的女朋友不晓得啥原因,也不看见伊来过,房子就空关起来了。
    凌小姐搬出弄堂以后,实在也没有其他地方好去,不情不愿地住回到余庆路的洋房里去住了。
    老弄堂让凌小姐伤透了心,离开老弄堂以后,一心一意想和老弄堂彻底了断,从此,把老弄堂连同所有的不开心,统统忘得干干净净,重新回到有铜钿人家的生活轨道。
    不过事体往往没有想像的那样便当。
    凌小姐一住进洋房里,凌小姐还真有点不习惯了,父亲厂里忙,常常不回屋里,屋里的佣人个个都屏声敛气,连出大气的也没有一个。就算管家,在房子里,走路也像只猫,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房子里只剩下一个静了。
    太安静,静得凌小姐早上常常困过头,上班辰光总归急吼吼,有辰光连早饭也来不及吃,还会有迟到的辰光。
    这两天更加异样起来,天不亮,还在困梦头里,总归好像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惊醒过来,竖起耳朵听听,却根本没有敲门声,翻身坐起来,看看,天还没有亮,房间里还黑洞洞的,房间里只有一个静。凌小姐叹了口气,一仰身,困了回去,眼瞪瞪看牢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天花板,怪了,天花板上好像会隐隐约约映出一个人影子来,人影子竟然像是张老师,凌小姐吓一跳,赶紧别转头,闭牢眼睛……然而再也困不着了。
    这一腔,几乎天天如此,辰光一长,睡眠不够,胃口差了,凌小姐心里明明晓得是啥原因,就是不肯承认,凌小姐苦恼起来了。
    平常辰光,熬到天亮,洗漱完毕,到餐厅台子边头看一看,管家老早准备好了早饭。老花头,又是牛奶,烤面包,油煎培根……味同嚼蜡地吃好,匆匆去上班,忙忙碌碌地工作,一天也就混过去了、虽然落寞,也不觉得难熬。
    碰到礼拜天,不想点花头出来,日子就有点难熬了。
    今早又是礼拜天了。天不亮又被困梦头里的敲门声惊醒,困在眠床上,不想起来,等着,熬到天亮,想着,今早哪能度过。
    今早准备出去荡荡马路。一想到出去荡马路,到啥地方去虽然还没有想好,人已经从眠床上跳下来了,凌小姐不晓得啥辰光开始裸睡了,赤条条光着身体,就到衣帽间里翻了一通,寻出一套粉色碎花短旗袍,一件齐腰紧身西式外套,一双酒红色高跟皮鞋,还把头发烫得蓬蓬松松……
    弄定当后,李小姐才觉得肚皮饿了,想吃东西了,屋里餐厅里的早饭是不想吃了,老花头,没有胃口,要到外头去吃,而且要吃西餐,西餐才能象征着和弄堂生活的决裂,大饼油条糍饭糕也要统统放到一边去,不去想伊。
    去啥地方呢?"凯瑟琳"是不想去了,那里也有许多使她想起蛮多和弄堂有牵连的往事。伊想起了小辰光,父亲经常带伊去的"古花园咖啡馆"。虽然路远了点,在思南路上。思南路是上只角的上只角,新的起点,要重新开始在上只角的上只角里,路远一点也值得。
    2、
    凌小姐立在了"故园"的门口,手一摸上橡木框的玻璃门,就觉得亲切,当伊轻轻推开玻璃门,迎面飘来不晓得哪一位歌手甜甜的嗓音,凌小姐的心,像被柔柔地抚摩着,积郁已久的心顿时松开了。
    凌小姐找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来,就像小辰光,一碰到不开心的事体,就躲进幽静的角落,慢慢消解一样。
    "故花园咖啡馆”里的咖啡是现磨现煮的。客人有足够多的辰光,边等咖啡,边琢磨琢磨咖啡厅的摆设,看看窗外的景致。朝窗外看过去,没有摩肩接踵的人流,只有一个偌大的花园,一片像地毯一样柔软的草地、抬头,可以看见葱翠的绿荫遮天蔽日。
    凌小姐从窗外收回目光,打量起咖啡厅里的情景。
    大家记得伐,我先前写到过,李莺莺和宝宝也来过这家咖啡馆。像先前讲过的,这里不像其他咖啡馆,是一排排相同的座椅。这里更像在家里,东放一组沙发;西搁一张小几,配一把摇椅;还会墙角落里嵌一张小躺椅。就像到了屋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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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辰光尚早,咖啡厅里人不多,一眼可以看到咖啡厅里所有的人。
    不远处,小几上的一顶法兰帽有点眼熟,是凌小姐父亲常戴的那种驼色的法兰绒帽,精致的做工,一看就晓得是法国货。法兰帽边上,一杯咖啡飘着袅袅的热气,一只手正悠闲地伺弄着咖啡,兰花指捏着银匙有意无意地搅动,轻轻提起,稍稍顿顿,缓缓放入托盘。一副让人欢喜的优雅。白白净净的手,兰花指状捏起着盏柄,不紧不慢地把咖啡杯送到嘴边……是一个男人,戴着眼镜,斜着头,正在看书,眼镜是圆圆细细的玳瑁镜架,透明的几乎像没影的水晶玻璃,也蕴着让人欢喜的优雅……
    凌小姐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心里却还在想,眼门前的这个男人,他的抬手投足间,伺弄咖啡的腔调;他一边看着书,一边不经意地咪一口咖啡的功架;还有他穿着的格子的香港衫,戴着的玳瑁水晶眼镜,哪怕是放在台子上的法兰帽,都有一种优雅和温情。老底子的讲法叫上海克勒。招人心动,让人心仪。凌小姐几乎有过想起身,上前和他讲上几句闲话的冲动和欲望。哪怕不讲闲话,就是坐在边头,不声不响地一道喝一歇咖啡,也是蛮享受的……
    凌小姐想着,忍不住偷偷抬眼又朝那个男人瞄了过去。
    突然,凌小姐看出来了,眼镜后头的这张面孔有点眼熟,当男人扭过头来的一刹那,凌小姐终于看清爽了男人的面孔,当即大大地吃了一惊,这个男人竟然是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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