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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
这是他在服兵役时,孤独地面对雪山、冰原、漫长而寂寥的时间,才突然想明白的事情。
如今他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了,所以他缓慢地向方岳廷承认:“半年,但是有四个月异地,实际上只有两个月。”
“这么短?”方岳廷惊呼,“啥时候的事?”
“高三暑假。”
“那确实蛮久了。不过没事啊,现在你们两个不都是单身吗?要想复合也可以啊。”
“我没想复合。”
“真的?”方岳廷晃了下手机,“那要是明天她对我有好感,我后面就打算约她出来玩了。反正她在江津工作嘛,省发投,离我家蛮近。”
“你怎么好意思的啊方岳廷?”已经下了高速,即将进入城区,叶希木在路边把车停下来,瞪着他,“不可以。你下去,送我去酒店,然后你自己开车回去。”
方岳廷笑嘻嘻:“试你一下。也不晓得你到底在别扭什么,都分这么多年了,就当普通朋友处呗,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方岳廷下车,和叶希木互换了座位,坐到驾驶座上,他又说:“你要是回来工作,少不得要跟他们省发投打交道。你这次跟我一块儿来江津,不就是为了到处走走看看,熟悉熟悉吗?”
叶希木又沉默了好一阵。进到城区,车水马龙,他忽然开口道:“2016年,也就是我们大三下学期那年,国家征兵的报名时间从2月份就开始了。”
方岳廷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叶希木在回答他之前的那个问题。叶希木的思维和语言突然之间变得跳跃,他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我之前犹豫了很长时间,这不是一件小事。两年时间的兵役,意味着我以后很难有别的选择,只能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所以我想了很久,跟老师和导员都谈过,也跟几个有经验的学长聊过,但一直到那年寒假回家,我都还在反复纠结这件事。我爸带我去见了几个领导,还有他以前的战友,他们很支持我这么做,但是我还是没有最终下定决心。”
叶希木低下头,语气变得艰难了起来,“然后过年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季辞。那还是我上大学之后第一次见到她……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回去之后,就什么都不想再想了,报了名,然后回学校,当年9月份入伍。可能那一次使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分手,分得很不体面。”
他看着方岳廷,神情很复杂地笑了一下,“所以你看,人生中的一些大的抉择,往往是由一些随机事件促成的。”
刘思杨家中的阳光花房里,三个女生躺在毛茸茸的毯子上晒太阳,喝下午茶,撸猫。
季辞看着手机上方岳廷发来的微信消息:
「我明天有别的事,下周末去,如何?」
她微微收紧了眉头。这条消息要说不是叶希木让他这么回的,她都不相信。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她也能看出来方岳廷是个没什么心眼的、相对比较单纯的人。
要让方岳廷自己回,那肯定就是“去”或者“不去”两个选项。而时间改成下周末,叶希木已经回了江城,只剩下方岳廷自己,那么就能考验她到底是要约谁。
叶希木,是什么时候变得心思这么多的?
旁边刘思杨还在给谭星讲今天在高级道上的事,她耿耿于怀地抱怨:“……我敢打赌,叶希木肯定怀疑我和挑儿商量好了,所以在雪道上盯着我看了半天,确定我在演戏,就跑了。哎,我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觉得季挑儿应该赔我精神损失费……”
……并不是,叶希木的心思一向很重。他想得多,所以待人周到。但当他和自己划清界限,就成了周到的反面。他刀枪不入,水火难侵。
季辞假寐着,想着方岳廷的这条消息要怎么回答,忽然听到谭星痛叫了一声,开始叫她的名字。
谭星掰开外卖的一次性筷子时,被一根细长的竹刺深深扎进了手指。虽然没有见血,但十指连心,碰一下谭星就嘶嘶地叫。谭星眼泪汪汪地说,挑儿救我,快帮我挑出来。
之前季辞帮刘思杨处理过一次外伤,那之后她俩只要是小的外伤,都找季辞解决。扎刺这种,伤小但麻烦大,谭星之前有个朋友喉咙扎了根小鱼刺,辗转了几个医院都没搞定,最后还专门去的鱼刺急诊,花了大几百块钱。手上扎刺,谭星就更不想去医院受罪了。
于是又叫了一个外送,从药房买了一次性注射器、消毒手套之类的器材。季辞戴上消毒手套,给谭星的手消了毒,说“会出点血,你别盯着看。”
谭星其实没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她在看季辞。说不害怕是假的,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向后缩,但季辞的手很有力,把她的手指捏得很紧,扎进竹刺的那一块地方被捏到发白发麻。所以当季辞用注射器的针头一点点挑开她的皮肤时,她并没有感到明显的疼痛。
谭星的紧张稍好了一些,其他几根手指不由自主地紧贴着季辞的手背,季辞身上传来的温热和馨香也缓解了她的恐惧情绪。在她觉得很疼的那一刹,季辞已经找到竹刺,用镊子拔了出来。
谭星和刘思杨都松了口气。季辞给谭星擦干净血迹,消毒,包扎,最后用一个有弹性的线套,把缠着绷带的指头套上。谭星的手指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白胖的蘑菇头,还怪可爱的。这么迅速完美地解决掉问题,谭星很高兴,都懒得去投诉店家了。她盯着自己的蘑菇头手指,说:“我现在蛮能理解贺恺乐的,当时哭着喊着跪着都要求你复合。”
她对刘思杨说:“你知道吗?刚才挑儿给我挑刺的时候,我都有心动的感觉。我要是个男的,就把她压桌子上亲了。”
季辞正在收拾碘酒绷带,闻言把手里的棉球丢她身上:“这叫吊桥效应,傻崽!”
刘思杨却忽然想起什么,“挑儿,我记得你以前说,你这手艺是跟你一个前男友练出来的。你说你们两个在一块的那会儿,他经常打架受伤,一回两回的,你就练出来了。”
她看到季辞的情绪几乎是瞬间低了下来,她低着头说:“嗯。”
“不会就是今天这个叶希木吧?”
季辞抬起头看着她:“是啊。”
谭星和刘思杨两个女生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严肃。虽然和季辞相处了这些年,彼此都已经非常了解,但她们还是会觉得自己和季辞有一部分非常不一样:她们的成长轨迹都很简单、清晰,家庭、学校、职场,构建起了她们的性格和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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