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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秘方》 204、血债血偿(第1/3页)

    接连几日,果然居的药庐都破天荒地没有升起烟气。

    丁翁村是个小地方,谁家里丢了一只鸡全村隔天便都知道了,何况是死了人。很快便有人上门去慰问吊唁,却被告知那位秦掌柜在葬仪其间不见客,东西也是不收的。众人摇头散去,只当对方是不喜他们这些吵闹的街坊邻居。可没过多久,邱家那两位公子也先后带人来到村里,尤其是那位邱家大公子,身后还跟了七八个五大三粗的武将,一众人骑马进村的时候,几乎要将黛绡河上那段木桥踩塌了。

    然而,这么多人中,没有一个人最终进得了那破落小院的柴门。

    果然居秦掌柜独自一人为自家老翁操办了丧事,就连出殡和下葬都悄无声息,没有人知晓她将人埋在了哪里,也没有人知晓她同那不中用的药童两人,是如何将那沉重的棺椁运出来的。

    而后自某天开始,果然居偏房的破窗里便不分昼夜地亮起灯火,柴门内隐隐传出持续不停地捣药声。

    入土为安,守灵早就已经结束了,那烛火是为哪般?捣药声又是为何?

    毕竟果然居都不开张了,药又是捣给谁的呢?

    柴门里的司徒金宝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每日按时送些水和吃食进那临时搭起的灵堂,半日后再原封不动地端出来,全部倒进自己的肚子里。

    太阳升起、落下、又升起,那瘦小的药堂掌柜就坐在那张不大稳当的破板凳上,一下接着一下地捣着药材,一刻也没起过身,一刻也没停过手。

    雨季前晾晒好的药材堆积有半屋子,她依旧磨得很仔细。处理这些药材的方法和动作已刻入她的身体深处,即使老天现下抽去她的灵魂,她也能继续手中的工作直到耗尽最后一丝气力。

    人若重复做着同一件事,时间的流逝仿佛也会因此而变慢,有时秦九叶也会恍惚,觉得一切好像并未发生,一切又好似已经过去很久。秦三友当真已经不在了吗?他不是去跑船了吗?再等半日,或许再等半日,他便会回来了。每当此时,她便会抬眼望一望立在门口那把下葬时用过的沾满泥土的铁锹,将自己拉回现实中来。

    从前她总瞧不上金宝看的闲书,觉得那些虚无缥缈、无根无据的东西看多了,人便不懂得脚踏实地地生活。可如今来看,生活本身的离奇曲折远胜那戏折子上最波折起伏的故事。

    月前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在送走老唐没多久后,她又要亲自送走秦三友。

    小时候在绥清,村子里的老人常会念叨,若有一家办了白事,有时候没过几日便会又办一场。那是因为死去之人舍不得、放不下尚在阳间的亲人,最终还是自私地选择将人带走了。

    可她想不明白,老唐和秦三友连朋友都算不上,分明只是两个互看不顺眼的老头,当初同住听风堂的时候还曾因为地里种花还是种萝卜的事闹过矛盾,老唐在那边过得再孤单,该带走的人也该是她而不是秦三友。

    解了晴风散的人是她,去了赏剑大会的人是她,执意查明秘方真相的人是她。

    该死的人也是她。

    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还要让她睁着眼睛坐在这冰冷潮湿的屋子里,像个痴儿一样做着徒劳无用的事、度日如年地捱过一个个白日与黑夜呢?

    一个看不见的洞从虚空中出现,越变越大、似乎要将她吸入其中。

    做些什么……她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不让自己陷入那个凭空出现的巨大黑洞。

    捣药捣到手实在抬不起来,她便将那仵作还给自己的木牌握在手里不停摩挲。

    与秦三友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从未看过对方拿出过这个牌子,但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只见上面已经磨得光亮,一看便是贴身保管了许多年。而秦三友虽死在河水中,被冲到下游的时候身上的衣裳都烂了一半,这牌子却和钱袋一样没有因流水浸泡冲击而遗失,足以见得他当时应当也是妥善贴身保管的。

    这样一块重要的牌子,应当同秦三友不愿提起的过去有关,可当她试图辨认上面的字迹时,却只能看到一些被刮去刻字的痕迹,似乎那牌子的主人并不想让人知道上面的信息,却又舍不得真的丢掉这牌子。

    她握着那块牌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秦三友的过去。

    她只知道秦三友并不是地道绥清人,落脚绥清生活是因为杨家,他同司徒金宝的舅舅交好,所以才会照顾杨姨母子,除此之外,她再不知晓更多。在成为她的阿翁之前,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经历过怎样的故事,是否还有其他亲人,她都并不知晓也从未问起。

    而现在,当她想要开口去了解这一切的时候,秦三友却已不能回答这些问题了。

    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晓那些答案。

    阿翁只想你好好活着。就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是秦三友最后对她说的话,也是他坚守了大半生的人生准则,谁知临到终了还是抛在脑后、喂了村头的小狗。

    其实类似的话,秦三友早就说过很多遍了。只是她的耳朵听出了茧子也没听进去过,就连一句回应也不曾给他。

    她太忙碌了。忙着进步医术、忙着赚银子、忙着找院子,忙着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忙着在人生这座高山上越攀越远。

    长大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总觉得秦三友的想法是老旧的、陈腐的,他们越来越无法真正去沟通、去理解。

    他们本就是很不同的人,就像两块棱角尖锐的石头,因为凑巧成为了一家人而不断发生着碰撞。她曾经觉得,他们的结局总会是一方向另一方的妥协。却没有想过,其实一个人要过怎样的人生本就没有对错,何况他们还是亲人。

    终于有一天,石头之间的碰撞停止了。

    秦三友老了、走不动了、跟不上她的脚步了。他被落在身后、越来越远,直到终有一日,两两再也相望不见。

    那日他来督护府院照顾她,临走时她目送他远去,甚至没有踏出房檐下去送一送他。

    而那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不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后悔什么,这都已经是他们无法扭转的结局。

    手中的药杵重重落下,那只本该还能再用上十年的石钵竟生出裂纹来。有什么东西正点点滴滴在她心底累加,像雨水连绵不停后暴涨的河水,即将决堤而出。<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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