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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条新闻的旁边有一张小照片，是干部给村民发钱的。
    顾晚晚和秦峰也在照片里，只露了个脑袋，根本看不清。
    江哲满脑子疑问，不知道这个厂子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就怕秦峰和顾晚晚从这个厂子进货。自己前一段忙活，不就是为了切断对方的进货渠道吗？
    “小江，小江，厂长找你！”一个同事急匆匆走过来，门也没敲，喊江哲过去。
    “张大哥，怎么了？这么急？”江哲赶紧把腿放下来，站了起来。
    “我哪儿知道？厂长找你，你去了就知道了。”
    江哲隐隐觉得，有什么事，他的办公室离厂长办公室就并不远，但这几步路，他走得特别慢。
    “厂长，您找我？”江哲敲了敲厂长办公室的门。
    厂长正在和什么人通话，笑得很谄媚。
    他看见江哲站在门口，朝人招了下手，让人进来。
    “行行行，我知道了，好的好的……嗯嗯……保证完成任务。”
    江哲没有坐，而是站在门口等厂长打完电话。
    几分钟后，厂长刚挂断电话，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
    “江哲，你怎么回事？”
    “啊？厂长，我怎么了？是不是我工作上出现什么问题了？”江哲猜到厂长今天这个态度，八成是和苏小慧有关。
    “你自己不知道？”
    “厂长，我……我刚参加工作不久，肯定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要是有什么不足，你一定要批评我，教育我。”
    江哲认错态度极其诚恳。
    苏小慧要是真想搞他，他也得挣扎一下，至少让厂长知道，他还是个有用的人。
    “我批评你？你自己最近干什么了，自己不知道？”
    厂长是个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微胖，声音特别洪亮。
    门没有关，声音传到走廊里，都有了回声。
    江哲也被吓了一跳，想着自己承认得罪苏小慧，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我……和……”
    还没等江哲把话说完，厂长拍了一下桌子，
    “我问你，你兼任销售部经理，发货单为什么改成现在这样？不给私营饭店送货？是谁给你的权利？”
    原来不是苏小慧？
    江哲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厂长，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国营厂，当然要优先供给给国营单位。”
    厂长最近忙着往外调工作的事，根本没心思管饮料厂，看江哲是新来的大学生，办事也比较稳妥。
    很多事也就没有过问，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江哲自作主张，不给其他的私营饭店送货。
    “供给个屁！”
    “可是……”江哲这么干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厂长，我看上级文件上写得，国营单位要互帮互助。”
    厂长哼了一声，“小江，有时候，你得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江哲突然觉得脊背发凉，还想解释什么。
    “厂长……我……”
    “行了，你出去吧，对了，你把销售单给我拿过来。”
    刚进饮料厂的时候，厂长不是很看中他吗？这才几天，怎么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哲只能听话地回去拿单子，路过旁边办公室的时候，听见几个厂子里的老同志说话。
    “你说江哲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看他是真傻。”
    “就是，他不给私营饭店送货，亏他想得出来，他不知道好几家私营饭店老板跟厂长是啥关系吗？”
    “嘿，我估计不知道。‘老五饭店’不是厂长的远房亲戚远开的吗？远房亲戚那也是亲戚。我看江哲这小子蹦跶到头了……”
    江哲紧握着进货单，脸色惨白。
    ——
    《江城晚报》上的这则报道被秦峰剪了下来，而且他不是买了一份。
    报纸刚出来的那天，秦峰跑到了附近的报刊亭，把当天的《江城晚报》都买了下来。
    德子看见秦峰拿了一大摞报纸回来，有些好奇，当初俩人都不喜欢学习，怎么峰哥跟嫂子在一起后，还喜欢看报了？
    “峰哥，你买这么多报纸干嘛？”
    “这上面有我和你嫂子的合影。”秦峰刚说完这句话，店里的所有人都凑了上来，一人拿了一份报纸从头找到尾。
    胡波最积极，真的是一个字一个字看。
    “1986年8月27日，星期三，天气晴，西南风一级……”
    宋文远受不了胡波念这么慢，“小波，看照片，刚才说的是照片。”
    何晓敏翻得最快，第三版上面有一个豆腐块，写得就是饮料厂的新闻。
    “你们看，应该是这条新闻旁边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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