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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芸长睫又颤了颤,垂下的眸子里充满疑惑。
难道韦映雪不知,购买一片安置祖坟的地很贵很贵,宋家是大家族,定要修建许多先人陵墓,要花数不尽的钱。
若是家底一般的人家,修一次祖坟便足够掏干净存银倾家荡产了。
换作那些高门大族,修建一次祖坟也要大伤元气,一二十年难恢复。
更何况侯府有爵位在,修建祖坟有爵位该有的建制,不能也不敢寒酸。
她听说那些公爵府都是上百年修建一次,修一次便是大动干戈,之后,很少腾挪,至多翻修。
侯府再如何不堪,也不会随意对待修坟这等全族大事,惩罚因侯府而起,侯府一定是拿大头,要花巨款。
所以外头说侯府气数快尽了,也不无道理。韦映雪此人极怪,有时她聪明如狐,智多近妖,讲出让她瞠目结舌的名言大道理。
有时却又叫人十分无言以对,好像寻常百姓都懂得的道理知识,于她来说却是盲区。
她小声道:“修建陵墓花费不菲。就算侯府钱财充盈,在族中声望也一落千丈,满京城都说侯府败落了。”
韦映雪叹气,“是走下坡路了,但不至于败落。其实,我早看出来他们要衰落,当家夫人不知道振兴侯府,整日在后宅耍手段,满脑子想着怎么笼络一个不爱她的男人的心,偌大的侯府在她手里越来越败落,就算皇帝不降旨惩罚,侯府给她管理也撑不了几年。”
“要是当年换了我嫁进侯府,给我八年时间,我必定能叫侯府的产业翻数十倍,百倍!”
“可惜侯府老夫人和夫人都没眼光,人才摆在她们面前,她们都不知道珍惜,她们看不上我,反觉得韦映璇好,所以如今倒霉也是活该。”
她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仿若事不关己,但脸色却酸苦起来。
就好像是,属于她自己的资产被旁人败光了似的,又心疼又难受,还想破口大骂。
她终是忍不住,骂道:“那些家底原本都是峰儿的,韦映璇这个蠢货,最好收着点,别给我败光!”
苏芸看着她,疑惑道:“你不觉得难过吗,侯府如今被千夫所指,外面都在骂。”
“难过什么?那些骂几句又能如何了,还有宋氏那些族人,真是搞笑啊,是皇帝搞连坐,能怪宋拓怪侯府吗?一个个柿子专挑软的捏,无所谓,他们骂便骂,大不了以后不来往,那些也只是穷亲戚,和他们混没前途。”
她是现代人,相比起古代人对家族声望的重视,她就觉得无所谓。
这些观念更让苏芸暗暗咋舌。
她借着对话仔细端详韦映雪,琢磨她这个人为何如此之怪。
韦映雪已经说起了生意上的事,滔滔不绝道:“咱们的市场定位就是轻奢,比真正的高端低一个档次,但是又要凌驾于那些普通货色之上,毕竟咱们香水有竞争优势,当韦映璇需要创新研发时,咱们省去了这一步,我的货源就是咱们的制胜法宝。”
苏芸听得一愣一愣,这几日韦映雪对她说的话题都十分高深,不是行业趋势与未来发展,便是市场经济,竞争之类的生涩词汇。
有一次她口中还吐出什么宏观经济和政策走势?叫她呆愣了许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韦映雪这个人太神秘了,她身上有太多令人发掘的秘密。
“接下来咱们的首要目标还是瓜分市场!先打价格战,苏芸,你明天一早就跟掌柜的一起,再办一场促销活动,具体方案我再想想。”
南亭侯府。
伏虎从侯府后门走出,暗巷里走出一个人,赫然是赵安康。
他身量猛窜一截,穿着青色长衫,脚下的靴子已和及冠男子差不多长了。
低声对伏虎道:“请大奶奶放心,茶楼的差事已办妥。”
又道:“齐妈妈让我查的事我也调查清楚了,韦映雪那新铺子是三天前开业,十分低调。”
“她让那个叫苏云的女子出面当掌柜,又雇了掌柜和几个伙计,她未露过面。
“不过整日却在香坊二楼拐角最隐蔽的一间屋里坐镇。开张的前两客流不多,今日起人才开始多起来,甚至有官老爷家眷光顾。”
“且她现在的新香坊,名字还模仿了大奶奶的,咱们大奶奶的香坊叫“馨香雅舍”,她便给自己的香坊取名“新香雅舍”。
大奶奶香铺子里两款香水分别是清心和禅意。
韦映雪便推出了同样的“清雅”“心禅”,十分实惠的价格,短短两天就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伏虎很快跟齐妈妈说了,齐妈妈去问韦映璇的意思,韦映璇吩咐她几句。
齐妈妈就原样吩咐给赵安康:“夫人丢了巨款,折算下来有二万两还多,大奶奶正在查,这几日恐怕无暇顾上韦映雪。
夫人让你带两账房回江浙老宅一趟,便说奉夫人的命去查去年的账,借此将老宅里那几户亲戚都摸个底,顺便再查一个人——此人叫苏芸,看看有无能拿捏的把柄。”
又压低声音补充了几句。
赵安康凝神听后,点点头,“嗯,我今日便启程。”
齐妈妈去复命,“大奶奶,老奴已交代了安康回江浙,他今日便出发。另外,官府的人方才过来了,外门上刘婆子去接待了。”
“是哪位大人?”
胡妈妈死了,侯府也去报了官,是走个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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