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7章 全新的生活  上海弄堂里吃泡饭的咪道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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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侬是小偷,偷人。”小三子并不惧怕。
    其他小囡们也趁势团团围牢宁波女人,又是蹦又是跳,又是喊又是叫:“小偷,偷人,小偷,偷人……”起哄的辰光,还时不时这个小赤佬朝宁波女人撩一记,那个小赤佬在宁波女人背脊后头推一把。
    “偷人”就是偷情,就是钆姘头,多少难听的闲话。宁波女人恨的不是小赤佬的调皮捣蛋,恨的是闲话难听,就像被揿进了茅坑里,臭哄哄,宁波女人坍不起这个台,不好做人。
    宁波女人的火就更加大了。恨不得用扫帚柄,一棍子夯上去,夯一个小三子昏头六冲,再横扫一棍子,撂倒几个叫得起劲的小赤佬。让小赤佬一辈子记牢教训。
    不过,宁波女人平常凶管凶,从来没有动过弄堂里小赤佬一根小指头,就在起性的一刹那,想想又熬牢了。手虽然熬牢了,没有夯下去,嘴巴还是熬不牢,骂了一句:“娘希匹,放屁。”
    小三子不服气,讲:“没有放屁,是大人讲的,侬偷煎饼老头"
    啥人不好偷?要偷一个糟老头?宁波女人气不过有人造谣侮辱自家偷人,更加气不过侮辱人侮辱到如此不堪的程度,被人看轻到了如此不入眼的地步,真真面皮统统被扯光,更加气煞了,面孔铁青,粗气直喘。
    宁波女人还听到小三子说,是大人讲的。想想,这种吃污的闲话,也不是小囡讲得出的,只有有点积怨的大人才会讲出这种吃污的闲话,随即,脑子里马上闪过一个人来。于是,就一定要寻根究底,寻出幕后。一声吼:"啥人讲的?"
    "不告诉侬。”小三子还想逞英雄。
    宁波女人手里的扫帚柄,“呼啦”一下挥舞了一圈,高高举过了头,眼看要夯下去的样子:"讲不讲?不讲就夯死侬。”
    扫帚柄“呼啦”一下的挥舞声,从众小囡的头顶扫过,把小囡们震住了,要真动武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哧溜”一下,小囡四处?逃散了,只剩了小三子孤零零一个人,手臂被宁波女人像老虎钳子一样捏牢,逃不脱。扫帚柄就悬在头顶心。晓得一棍子敲下来,不是好白相的事体,轻者头破血流,重者小命也要不保。吓煞了,英雄做不成功了,叫着:"阿姨不要打,不要打,我讲,我讲……"
    宁波女人高举着扫帚柄等着。
    小三子吞吞吐吐地讲:"是汪家好婆讲的。"
    果然,宁波女人明白了,汪家好婆又来作践自家了,心里想,也只有这只死老太婆会如此恶毒,把自家揿向臭茅坑里作践。此刻没有地方泄恨,捏牢小三子的手,不知不觉越捏越紧,小三子被捏得嗷嗷叫痛。
    宁波女人却不管,声音也更加胖了,问:“还讲?啥?”
    小三子的手被捏得生疼,想竹筒倒豆子,又有点怕,讲:"汪家好婆还讲……还讲……”小三子怯怯地看了一眼?宁波女人,看到宁波女人一副凶相,估量着后果严重,不敢说下去。
    "讲!"宁波女人手里的扫帚柄举得更高了。小三子的手也被捏得愈加用劲了。
    小三子痛的呲牙咧嘴,心想是躲不过去了,讲:“汪家好婆还讲,还?讲?宁波女人是骚货,熬不住了,像只绿头苍蝇,样样臭肉烂肉都欢喜叮。”
    宁波女人气得人也发抖了:"没瞎讲?"
    "我亲耳朵听到的,汪家好婆?还讲?,小囡不许听,听了要烂耳朵。”
    宁波女人明白了,汪家好婆是记仇,不等小三子说完,拉起小三子就朝汪家好婆屋里跑去。
    宁波女人拉着小三子跑到汪家好婆门口头,拉开架势,吼着:"汪老太婆,侬出来。"
    汪家好婆屋里正好来了客人。是领事馆的官员阿普。
    阿普根据艾米丽写的地址寻到汪家好婆屋里来了,阿普不像艾米丽不识路,面对老弄堂,会犯难,结果,碰到了宁波女人,出了岔子。阿普原来当过兵,曲里拐弯的弄堂,难不倒阿普,路过弄堂口,煎饼摊前闹哄哄一片,啥人也没有注意到一个黑人进了弄堂,阿普就一路顺着弄堂,七拐八弯,顺利寻到了汪家好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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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普进了汪家好婆屋里,汪家好婆吓得不轻,突然来了一个黑人,尽管阿普穿得山青水绿,不像坏人,汪家好婆还是眼乌珠瞪得老老大,盯牢子阿普,只晓得看,不晓得讲啥闲话。
    阿普赶紧把艾米丽写的纸条交给汪家好婆,汪家好婆已经有点明白事体的缘由了。一交流,两个人语言不通,还是有点难度,咿哩哇啦,连手势带比划,正在牛头不对马嘴地交流着。还没有交流出啥名堂精的辰光,汪家好婆听见门外头的吼叫声,不明就里地就去开了门,刚探头,看见宁波女人手里拉着李家小三子,两条眉毛竖得笔直,眼乌珠血血红,快要弹出了眼眶,面孔铁青,一脸凶像,就差没有一口吞掉汪家好婆了。
    汪家好婆一看腔势,立刻明白是哪能一回事体了。
    汪家好婆晓得前两天,嘴巴贱,图一时痛快,说漏了嘴巴,肯定有人闲话传过去了,东窗事发。自知理亏,一时肯定辩不明白……最要紧的是屋里还有客人,而且是贵客,假使一闹,弄得不好,要出国际问题,这点道理,汪家好婆还是懂的。所以对宁波女人的兴师问罪不便理会,忍了。只是朝宁波女人看了一眼,鼻头里“哼”了一声,随即"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任凭宁波女人在门外骂三门,好像跟自家无关一样。
    幸亏,阿普是外国人,听不懂,只晓得外头蛮闹猛,不晓得门外头在叫点啥,喊点啥意思。继续跟汪家好婆交流自己的来意。交流中,阿普慢慢地记起了到中国后的一段辰光里,学的中文单词,结结巴巴地用了出来,汪家好婆也是聪明人,于是,阿普跟汪家好婆的交流渐入了佳境……交流一畅通,也就任凭门外头天翻地覆,两个人依旧闲庭闲谈了……
    这样一来,倒是避免了一场冲突。
    这个辰光,门外头越来越闹猛了,弄堂里的左邻右舍听到声音,不晓得发生了啥事体,都打开了门,推开窗,探出了头,走出门,看起了闹猛……
    看闹猛的人一多,宁波女人人来疯了,闲话越讲越多:“各位街邻街坊,我宁波女人解放前瞎了眼睛,嫁错了男人,老早改过做人了,一向行得正坐得稳,啥人朝我头上泼污水,谈也不要谈。我就是要再寻个男人,也是光明正大的事体,走得正,不怕影子歪,我今早就寻定了,街邻街坊好给我作个证……”宁波女人说着说着,觉得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畅快过……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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