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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可能是某种意识体，或者……被长期冷冻的实验体。”

    他们破开冰封的通道，深入地下。墙壁上布满老式监控线路，偶尔闪过断续的画面??全是不同年代的人躺在感应舱中，脸上流露出极度痛苦或空洞的表情。有些画面里，医生模样的人正在操作仪器，屏幕上跳动着“记忆删除进度：97%”。

    姜小婉突然停步。

    一间观察室内，玻璃后方，静静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白色病号服，长发花白，面容枯槁，双眼紧闭，手腕上连着输液管。可那轮廓……那眉心的一颗小痣……

    “妈？”她失声喊出。

    林知遥迅速扫描：“生理指标极低，处于深度休眠状态。但脑电波显示，她仍有微弱意识活动，集中在情感中枢区域。”

    “她没死……”姜小婉踉跄扑向玻璃，“他们把她冻在这里，像标本一样……为什么？”

    念安查看档案终端，脸色骤变：“她不是普通受试者。她是‘心锚计划’最初的志愿者之一，代号‘晨曦’。资料显示，她在三十年前自愿接受‘跨时空情感传输’实验，目的是测试人类能否通过纯粹思念影响过去。实验中途失败，参与者全部脑死亡……可她没死，只是被判定为‘无效样本’，转入永久冷冻。”

    “不对。”林知遥盯着数据，“她的大脑仍在接收信号。每隔十二小时，就会有一次强烈的共鸣反应，频率与心光湖完全一致。她……一直在听。”

    姜小婉浑身一震。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最后一句话，被护士记录在病历上的呓语：“……小婉……别回头……跑……”

    原来那不是遗言。

    那是穿越时空的呼唤。

    她冲进控制室，找到主控台，强行接入外部通讯模块。她将录音笔贴近麦克风，按下播放键??那是她从“对话林”带出的母亲留言，树叶背面浮现的那句话：

    “我的女儿，从来不需要弥补谁。你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祭奠。”

    音频刚响起，冷冻舱内的女人猛然睁开眼。

    浑浊的瞳孔剧烈收缩，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监护仪上的曲线瞬间飙升，情感共振强度突破警戒线。

    “她听到了！”林知遥激动大喊，“她在回应！”

    姜小婉扑到舱前，泪水决堤：“妈！是我！我来了！我不再逃了，我回来了！”

    女人艰难地抬起手，贴在玻璃内侧，与女儿的手隔空相抵。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在冰霜覆盖的面颊上划出一道温热的痕迹。

    就在此刻，整座基地突然震动。

    警报声尖锐响起，红光闪烁。主屏幕自动开启，浮现一段预录影像??

    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端坐于光影之中，面容威严，眼神冰冷。

    “欢迎来到回声谷。”他开口，声音如金属摩擦，“我是‘虚妄理事会’首席执行官，代号‘钟摆’。你们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秘密。现在，净化程序已启动，倒计时十分钟。本设施将在自毁中化为尘埃，所有证据，包括这位‘失效品’，都将彻底消失。”

    傅行琛立即下令撤离，却被林知遥拦住：“不行！如果基地炸毁，她也会死！而且第零号档案很可能就藏在核心数据库里！”

    “可我们没时间破解防火墙！”念安焦急道。

    姜小婉却忽然冷静下来。她望着母亲的眼睛，轻声说：“妈，告诉我，该怎么救你。”

    下一秒，冷冻舱的玻璃上，竟缓缓浮现出一行字迹，如同有人用手指蘸着雾气写就：

    **“用你的痛，唤醒我的爱。”**

    她怔住。

    随即明白。

    她摘下手腕上的银链，用力割破指尖，将血滴在控制台的生物识别区。同时，她闭上眼，回忆起那个雨夜??母亲倒下时的眼神，邻居大婶的阻拦，自己的哭喊，十年来的梦魇与自责……所有压抑的情感如洪流般奔涌而出。

    “妈……对不起……我以为是你不要我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为我挡下那一枪……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呜咽。

    刹那间，整个基地的情感监测系统爆表。无数休眠舱同步亮起，那些被认为早已脑死亡的实验体，竟纷纷睁开双眼。他们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姜小婉，仿佛在朝圣。

    数据库防火墙自动解除。

    一道幽蓝光门在走廊尽头开启。

    “走！”傅行琛抱起虚弱的林知遥，念安搀扶着姜小婉，四人冲入光门。

    门后，是一间圆形密室。中央悬浮着一枚水晶立方体，内部流淌着金色数据流。标签清晰可见：

    **【第零号档案】**

    林知遥将其接入便携终端，开始下载。进度条缓慢爬升：10%……30%……60%……

    突然，钟摆的声音再次响起：“愚蠢。你以为真相就能带来自由？人类需要的是秩序，不是记忆。没有我们，世界早已因仇恨与悲伤崩塌。”

    “那你又凭什么决定谁该记住，谁该遗忘？”傅行琛冷冷回应，“你们不是守护者，是刽子手。”

    “或许吧。”钟摆轻笑，“但规则不会因愤怒而改变。倒计时归零，一切终结。”

    5%……8%……9%……

    “还差一点！”林知遥咬牙。

    1%……

    “下载完成！”

    “快走！”念安大吼。

    他们转身狂奔，身后轰鸣炸响，火焰吞噬通道。就在最后一秒，傅行琛将所有人推出基地，自己垫后。爆炸冲击波袭来，他被掀飞数米，重重摔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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