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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善解人意?”
傅柒的声音不辨喜怒,他蓦地笑了两声,“你要早点这么善解人意,我们的关系不见得这么僵。”
梁戚听他的话,像是讽刺。
但讽刺中,又夹着淡淡的遗憾。
遗憾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继而问,“上级对我的处分,下来了吗?”
傅柒沉一口气,“什么处分。”
“就……你知道的。”梁戚没将话说得太直白。
身旁有人路过,她难以启齿父母的烂事。
“不知道。”傅柒吐出三个字。
梁戚:“……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就不......
**“奶奶说,她做的红糖糍粑,永远给你留一块。”**
他怔了片刻,眼底泛起笑意。这并非某位访客默念的内容,而是碑体自主显现的记忆片段??这意味着,某个被遗忘的灵魂正在主动回应这个世界。
“它越来越灵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傅行琛缓步走来,西装笔挺,却难得未系领带,肩头还沾着几片从院外飞来的夜兰花瓣。他望着儿子的背影,目光柔和,“你昨晚又没睡?”
念安点头,揉了揉太阳穴:“我在试着解析‘心钥’的频率。最近每到凌晨三点十七分,手腕上的符号就会发烫,像在接收信号。而且……”他顿了顿,“我梦到了第七十七号世界。”
傅行琛眉峰微蹙:“那个即将重启的世界?”
“不是预兆,是回响。”念安低声说,“就像录音带倒放,我能听见很多声音??哭的、笑的、喊名字的,还有人在唱童谣。最奇怪的是,所有时间线都指向同一个人:一个穿蓝布裙的小女孩,手里攥着半块褪色的玻璃珠项链。”
“她是谁?”
“我不知道。但她每次出现,背景都会变成一片废墟,天空是紫色的,月亮有两轮。”念安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那幅画面,“她在等谁。不是父母,也不是恋人……而是一个承诺。她说:‘你说过要带我看极光的。’”
傅行琛沉默良久,忽然道:“北极观测站刚传回数据,断链之核虽已失联,但它的残余波动仍在影响某些高维通道。科学家推测,可能存在一条‘记忆裂隙’,连接着那些本该湮灭的时间碎片。”
“所以,守序者说的‘答案’,也许并不需要我们去寻找。”念安睁开眼,眸光清亮,“它一直在回来,通过每一个记得与被记得的瞬间。”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姜小婉快步走来,手中握着一部老式收音机,天线歪斜,外壳斑驳,却是当年她在第四十三世用过的那一台。她脸色苍白:“念安,你听这个。”
她按下播放键。
沙沙的电流声中,一段模糊的广播响起,语调古老而机械:
【第七十七号世界状态更新:锚点锁定完成。重启程序启动倒计时??九十九天。】
紧接着,是一串数字编码,节奏诡异,宛如心跳。
念安猛地抬头:“这不是地球的语言系统!这是命轮底层协议!”
傅行琛一把夺过收音机,迅速拆开后盖,却发现内部并无任何现代电子元件,只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艾草香。
“是魂烬。”姜小婉喃喃,“有人把灵魂烧成了信使,只为传递这条消息。”
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读出了不安。七个月前,他们以为一切终结;可如今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当晚,念安再度进入冥想状态。这一次,他主动沉入意识深处,沿着那股熟悉的脉动逆流而上。穿过层层记忆迷雾,他终于抵达一处奇异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无数漂浮的光点,每一颗都包裹着一段完整的人生。而在中央,悬浮着一座由心光石堆砌而成的巨大沙漏,上半部分晶莹剔透,下半部分却已被黑雾侵蚀。
“欢迎回来,持钥者。”一个声音响起。
虚空中走出一人,身披银灰色长袍,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如星辰般明亮。“我是守序者的观察员,并非敌人,也非盟友。我只是规则的见证者。”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念安问。
“平衡。”对方抬起手,指向沙漏,“你们用爱打破了命轮的闭环,让不该存在的重逢发生,让已死之人再度‘活’在记忆里。这种情感共振正在催生新的维度裂缝。若不加以控制,第七十七号世界将率先崩塌,继而引发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四十九个平行宇宙同时坍缩。”
“所以我们必须停止铭记?停止思念?”
“不。”守序者摇头,“你们只需给出那个‘答案’。不是口号,不是宣言,而是一个足以承载万世执念的真实回响。否则,重启不可避免。”
“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我们将启用替代方案??清除所有因情感逆命而留存的存在。包括你母亲对小禾的记忆,包括回音碑上的每一句话,甚至……你本身。”
话音落下,整个空间剧烈震颤。念安猛然惊醒,冷汗浸透衣衫。窗外,月光正洒在古铃草上,那朵花苞竟悄然裂开一丝缝隙,一道微弱却纯粹的金光从中溢出,照亮了整间屋子。
他立刻起身,拨通父亲电话:“爸,召集所有人。我要开启‘共忆仪式’。”
三天后,小镇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聚会。来自世界各地的研究员、心理学家、灵能感知者齐聚东山脚下。他们围绕回音碑布下环形阵列,手持心光石,组成一个巨大的共鸣网络。念安站在中心,手中捧着那枚从古铃草结出的种子,如今已凝成一颗核桃大小的晶体,内部星光流转,仿佛封存着亿万次心跳。
“我们要做的,不是对抗,而是展示。”他对众人说,“让他们看到,为什么值得。”
仪式开始于黎明前一刻。念安将晶体置于碑阵核心,双手合十,低声吟诵:
“以血为引,以忆为桥,以心为灯,照亮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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