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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裴解慢慢爬起身,走到颜玫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如果把这世上所有人分成两类,且只能分成两类,你会怎么分?”
裴解的这话完全出乎了颜玫的预料,他迟疑地看着裴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裴解却继续道:“我会把人分为强者和弱者两类。
强者如狮虎,弱者如兔鼠。
尊严?弱者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不要动不动就奢谈尊严。
所谓尊严、道德不过是强者用来吸食弱者的工具而已。”
裴解的这番话说得慢条斯理,极尽平和。
可是在颜玫的耳中却比打在脸上的巴掌还火辣:他听到裴解在指着鼻子说他是个懦夫,说他猪狗不如,说他该去死……
他忍无可忍地爆喝一声:“住口!”
恰此时,一道巨大的闪电刺穿不知何时变得胶着黏重的夜色,照亮正在面对面对峙的两人。
一人狰狞似魔,一人慈悲似佛。
可裴解这副慈悲的模样比刚才那番话更加能刺痛他。
裴解越是平和,颜玫越是失智。
他发疯一般地向裴解嘶吼着内心的愤怒,虽然他的声音被随踵而至的隆隆雷声所淹没了,但是裴解听到了他吼出的每一个音。
雷声过后,裴解听到颜玫沉重的喘息声,仿佛一头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猎豹。
裴解伸手去拉他,在指尖将要碰到颜玫衣襟的时候,又一道闪电锁链一般地透过夜幕曲屈蜿蜒伸向两人。
一人狰狞似佛,一人慈悲似魔。
颜玫如大梦初醒,猛地推开裴解向外跑去。
恰此时,豆大的山雨倾泻而下,颜玉顾不上又一次摔倒在地的裴解,追随颜玫而去。
倒在地上的裴解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感受着被山风裹挟着砸在脸上的山雨的冰冷。
不知过了多久,改亭的声音怯怯响起:“裴小娘,回吧。”
“什么?”裴解睁开眼睛茫然地望向改亭。
改亭被裴解空洞的眼神吓了一跳,心下蓦然一软,蹲下身,柔了声音再次道:“夜雨寒凉,身子遭不住,我们现下就回吧。”
裴解勾起嘴角,扯出一个自以为与往常无二的微笑,微微抬了抬手臂,柔声道:“好,有劳。”
改亭有些吃力地把裴解扶回六号砖屋,然后先是去请了一位勤快伶俐的山民女眷过来照顾,接着又熬了辛辣辣地姜汤为裴解驱寒。
可是裴解还是病了。
虽然山医总说裴解身体无碍,她也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可是任谁一看都知道她病了:她的眼中不再有光,嘴角不再有笑,对于那个和辽国谈判的计划也再也闭口不提。
却说另一边,颜玫冲出正厅直奔样式房,抄起一支弓弩就朝外走去。
“你这是干什么?”随踵而至的颜玉大惊失色。
“我去杀了他。”
颜玉闻言,面上几乎凝出霜来:“胡闹!他可是灵宝阁的阁主,河东裴氏的后人,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
再者,眼下我们也需要她来帮我们从中斡旋出一线生机来。”
若是往日,只消颜玉说个“不”字,颜玫就会乖乖顺从。
可是眼下,颜玫只是冷冷扒开他的手,继续往外走。
这样的颜玫和在正厅发怒的颜玫虽然不一样,但却都一样的让他感到陌生心慌。
张皇之下,颜玉口不择言地骂道:“颜玫!你是失心疯了不成,今日怎的这般忤逆?”
颜玫身形顿住,拿着弓弩的手将木柄几乎攥变形。
“好,那你说怎么办?”颜玫赌气回身,将弓弩一把拍在桌上,挑衅似地望着颜玉。
颜玉见自己还是拿捏住了弟弟,心中一阵快慰,语气和缓地道:“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明日你去给那裴小娘子道个歉,好好求求她,她是个大人大量的,必然会原谅我们。”
“我,去给她道歉?”颜玉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是你去,难道你还想兄长替你去不成?你都已经这么大了,也该学着自己处理事情了。你看那小韩大人,比你小十几岁呢,人家都能独立出来办差了。”
“呵……错了,原来是我错了。”颜玫大笑着摇头。
虽然对颜玫的态度不满,但是听到他认错,颜玉还是大人大量地说:
“知道错了就好,一会让信音给你烧上一大桶水,今晚好好睡上一觉,明明打扮的精精神神地,跟裴小娘好好道个歉……”
颜玉的话没有说完,颜玫就开始笑得癫狂。
“你这混小子,在这搞什么怪?”颜玉像平时那样,一巴掌拍在颜玫的后脑勺上。
可是这一次颜玫没有像往常一般腼腆地笑笑而过,而是暴喝一声:“颜玉!”
然后对着呆愣住的颜玉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从你进门到现在我们没有一件事是说在一起的。
你问我去杀谁,我说去杀韩制心,你却以为我要去杀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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