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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神如灯,灯罩完好时光芒内敛。灯罩一旦破损,光芒外泄,自然引来飞蛾扑火。
百里言卿猜测,梅花之所以能辨认出低阶小妖和邪气浓重的邪祟,是因为随着她元神的修复,神识感知也在逐步恢复。
然而,由于她还无法自主地控制灵力,无意间驱动了神识,致使元神的本源气息从裂缝中外溢。
对于修习歪门邪道的邪祟来说,上仙的元神气息犹如荒漠中的清泉,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种双向感知的状态,便是所谓的元神混沌期。
元思为了确认更多细节,转身面向神色茫然的梅花,进一步求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看见那些奇怪的东西的?”
短时间内再次听到相同的问题,梅花下意识地瞥了眼百里言卿,依旧给出和之前一样的答案:“就是那天在村口,看见了那只没有尾巴的狐狸啊。”
闻言,元思倏地皱紧眉头。“那岂不是……我们刚找到你的那天?”
梅花点点头,疑惑地反问道:“对啊。你们怎么都不记得了?”
元思和百里言卿对视一眼,彼此心中都明白,只因当时情形特殊,他们后续根本没把那句童言稚语放在心上。
此刻,元思心绪复杂,看向百里言卿说道:“如果在我们找到梅花的当天,她就已经进入了混沌期。那只能说明,即便没有我们的介入,她元神自我修补的速度,也远远超出了常规。”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提。”他陡然话锋一转。
“梅花进入混沌期的时机,比我预想的要早得多。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们竟毫无察觉,也没有防范,她能够相安无事至今,实在是万幸。”
百里言卿瞬间回忆起今天的事情,心有余悸,原本回温的指尖又开始发冷。
“可是今日,我还带她下了山。”
提及此事,元思本想开口责怪,可看见百里言卿自责的神情,到嘴边的话还是拐了个弯:“那你能确定,此次出行,她没被什么脏东西盯上吗?”
二人的对话进行到此处,梅花瞧着他们凝重的脸色,终于听出了些端倪。
这两人原本就不太愿意让她出去,今后恐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她连忙插话道:“除了小狸猫妖,我没有看见其他奇怪的人。”
然而,百里言卿却紧抿着唇,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不确定。”
“我不确定,她有没有被那些邪祟盯上。”
他重复说了两遍“不确定”,可见忧思之重。
元思沉默了一瞬,闭上眼睛,立刻开启神识,在山的周围搜寻了一圈。
片刻之后,他收回灵力,得出结论。“目前外面没有异动。应该没有东西跟过来。”
紧接着,他又给出了应对方案。“如今的梅花就像麋鹿受伤后无法掩饰血腥气一样,也无法控制和遮掩自身元神的气息。所以我会给她的周身设置一个阻隔禁制,能在一定程度上阻止她的气息外泄。”
“当然,无法保证在过去这一个月里,她没被发现。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我来想办法,加快修复她的元神。”
实际上,这套方案已然是当下最为高效的了,可不知为何,百里言卿心中却始终隐隐不安。
曾经身为妖族,他太明白毫无抵抗力的上仙元神,对那些急功近利的邪修而言,有着何等巨大的诱惑。
毕竟,修炼千年万年,哪比得上吞噬上仙的元神来得快。
他甚至还听闻过一些故事,讲的是天神历劫时,因遭遇意外致使元神破损,结果被邪修发现后蚕食殆尽。
“要不,我们回九重天吧。”百里言卿犹豫着提议,“虽然这样的话,元神修补起来会很慢,但那里也是最安全的。”
事关梅花的安危,百里言卿只想采用最稳妥的办法。
“不是会变得很慢,是会变得非常慢。”元思强调道。
他能理解百里言卿的谨慎,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无奈地解释:“九重天有天然的灵力屏障,会隔离下界的灵体和能量碎片。梅花的元神散逸在凡间,如今时间还来得及,元神碎片还未离散到六界之中,留在这里才更利于她的恢复。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现问题。”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如果发现异常,我们就即刻回九重天。”
见百里言卿依旧神色纠结,元思抬手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梅花那么厉害,我们也总得派上点用场吧。反正我有信心能护住她,你呢?”
百里言卿无声地攥紧了拳头,郑重地点了点头。
——
梅花觉得自己当初算是拉拢错人了,因为百里言卿翻脸之后比元思还要严苛。
自从上次下山,她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百里言卿对她出门游玩这件事的态度就变得极为强硬。
不仅不让她出去玩,还形影不离地跟着她,简直就差把她拴在腰上。
至于元思,在山林周围设置了防御结界之后,消失的时间更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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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虽然梅花对百里言卿颇有不满,可身边能说得上话,却只有他一个人。
更让她奇怪的是,以往那些在百里言卿面前屡试不爽的小计谋,现在竟然完全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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